长椅,杜鹃说她是从一个二手家具贩子手里买的,但秋月白看样式着实和森林公园的一模一样。
他们就坐在这张疑似公共物品的长椅上吃冰棒。
“再来一口。”秋月白眼巴巴瞧着江既皑手里。
江既皑大方地把棒冰递到他面前:“你可以咬一大口,我们可以不平分。”
有寒气萦绕在脸上,对面江既皑正在咬碎一块棒冰,嘴巴上亮晶晶的。秋月白很久很久没吃过绿豆冰棒了,但他还记得它有多香甜。
秋月白愣愣地咬了一口,不大不小,和江既皑那一口形成一个大致对称的形状。
“要公平。”他说。
江既皑没回话。他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。
他们一人一口吃着棒冰,吃到最后,左右两侧都干干净净,中间的小木棍上的却还留着,只够一人一口的量。
“公平不了。”江既皑眼里透出一丝狡黠。
秋月白夺过他手里的木棍,不辞辛苦走到对面超市扔了,又走回来。
他没有再坐下,居高临下地冲江既皑耸肩:“公平了。”
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安静下来。
天空中有淋淋沥沥的星点。江既皑不擅长喝酒,哪怕一杯橘子金都要晕倒,抬起头看天,他觉得脑袋里有个芭蕾小人在跳舞。
芭蕾小人。他哥最爱芭蕾小人。他哥在脑袋里跳舞。
又想到他哥了,口袋里手机带来的震感刚刚消退,令人厌烦,让人恶心。
他猛然清醒过来,收回了那可笑的幼稚。“不跟你玩了,我要回去睡觉。”他站起来,立刻就抬脚要走。
秋月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,江既皑已经走进大堂了。他坐在那里没有动,看着他的背影。
杜鹃楼的大厅的灯有股老式少女心,让人想到1980年代好莱坞的梦境穿越。
江既皑就在那些粉嫩欲滴的灯珠和玻璃球中直行,彩色棱镜把四周割裂成无数个,那是杜鹃闲来无事的手工艺术创作,此刻物尽其用,不仅可以提升亮度,还可以成就江既皑——他看起来落魄又漂亮,梦幻般。
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。
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。
他长得真他妈带劲。
他好顶。
猛然间有一种完全的适配,让秋月白无比心安,以至于心尖酸麻:橡林街一切幻梦般的优点,都与江既皑相辅相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