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桌子上的手机还亮在拨号页面上,他走过去想要关掉,却看到了属于江舜的号码,通话时长居然高达三十八秒,再不想多看,直接清空了通话页面。
以前尝试过拉黑,也换过号码,但那个死货烂人实在是神通广大,这种小招数在他眼里不值一提,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。
江既皑怀疑江舜可能是该死了,要不然这么着急找他干什么。
看了一眼时间,晚上七点三十五,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早,于是他准备洗个澡稍微睡一会儿。其实他还算是比较看重自己的身体,临去洗澡之前往嘴里塞了两口饼干,否则今天晚上一定胃绞痛。
仔细算算,从前天晚上到现在,他一顿正常饭都没吃过,期间胃绞痛了两次,都是吃饼干缓过来的。
江既皑想,他妈和他哥要是知道了一定心疼死。
可是真倒霉啊,人家俩怎么着也不会知道了——否则他应该会把今天对面搬来一个新邻居的事情告诉他们,并详细叙述那是个怎么样的人。
嘴巴里还残留这饼干的香味,他心里想着要去洗澡,但身体却一动不动。
夕阳已经完全消散,天呈现出灰蒙蒙的深蓝,这间屋子不大,东西少得可怜,显得空荡,于是天色可以肆无忌惮地弥漫进来,吞噬这间房里的床垫,画架,桌子,凳子,还有江既皑。
他一直站到深蓝也消失,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黑色。曾经两次目送过深蓝色离开,他始终坚定认为,深蓝色等于分别。
他妈曾经说他是她宇宙的火种,森林,长河,可现在他无端坠落成了燧石,落叶,水菌。
半晌,他轻轻呼出一口气,止住试图从喉头翻涌的酸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是敲门声。
江既皑立刻警戒地回头盯着大门,浑身绷紧。
“那个——能开开门吗——”
江既皑没有动,他认出这个声音是对面那个新搬来的,但他不想给他开门。
结果这人还挺坚持不懈,一直搁那敲,一边敲还一边小声的叫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