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坝里,林姝便用这斧头去后山砍了数根竹子,简单劈成两半截,捆好后往回拖。
外头狂风呼啸,枝叶狂摆,纤细的人都好似要被这强风吹走一般。
路上已无行人,地里干活的农夫全都躲了回去,家家户户窗门紧闭。
林姝刚回院坝,便闻空中一声巨响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
粗壮闪电劈开黑沉沉的天,来回游蹿,雷声轰鸣。
林小蒲惊呼一声,“阿姐,开始下了!”
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,顷刻间便成了瓢泼大雨。
“阿姝快进屋!”
何桂香喊道。
林姝拖着竹子回了堂屋,也不耽搁,扶着那竹子便砍了起来。
“阿姐,这是要做啥子?”
林姝头也不抬地道:“做个竹筏。
阿娘,甜水村里会泅水的不多罢?”
何桂香一怔,皱着眉回道:“岂止是不多,那是压根没几个会水的。”
甜水村这边虽然水多,但都是小水沟小河沟,除了比较深的几处河段,水流也就到村民腿脚之处,平日里村民们至多是去水里搓个澡,哪有几个会泅水的。
林姝就是猜到村民没几个会泅水的,所以做个竹筏以防万一。
竹筏才开了个头,屋外周野和林大山便冒着大雨回来了。
何桂香早已备好了布巾子叫两人擦身。
等换了身干爽衣裳,周野从林姝手里取过铁斧,继续砍竹。
无需林姝说,他便猜到林姝想要做什么。
竹子劈成一样长短,再用麻绳捆成竹排,一层不够结实,周野捆了两层。
林大山看两人连竹筏都做上了,心焦得不行,时不时瞧一眼屋外的瓢泼大雨,连连叹气。
往日即便有这样的暴雨,至多持续半个时辰便会小下来,可林大山瞅着那丝毫没有变小甚至越来越大的暴雨,心脏突突地跳。
眼看着屋外的积水在极短时间内便蔓延至门槛之处,林姝当机立断,“不能再等了!
阿爹阿娘小蒲,你们往后山上跑,马上!
这会儿已经不打雷,你们寻个能躲雨的地方待着,我和阿野去村里吆喝,村里不能待了!”
甜水村这一片地势不高,若是大水,很容易被大水淹没,再等下去,积水越来越多,水流越来越急,说句寸步难行也不夸张。
林大山还有些迟疑的时候,何桂香已经扛起林姝先前打包的被褥衣裳等物,林小蒲也麻溜地背起一个包袱。
“还杵着做啥,背上东西走啊!”
何桂香催道。
“哦,哦哦。”
林大山手提两桶鱼,背上的背篓里除了必要的杂物,家里的母鸡山鸡小鸡崽也全都捆好放了进去。
胸口再挎一口铁锅,家里能带的都带上了。
一行三人淋着暴雨往后山行去。
这时地上已有大片积水,去后山都得小心着些。
林姝和周野这头也不敢耽搁,两人分头行动,林姝在村里喊村民们去后山躲灾,周野则去寻里正。
里正说话有分量,只要说动他,让里正吆喝一声,大部分村民都会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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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里正自同意周野存粮的主意后,他的眼皮子就一直狂跳不止。
他活到这把岁数,也算是见过些风浪,甜水村这些年虽然没有过大水,但万一呢?若这次真的大水,田地这些遭殃便罢了,那可是要死人的啊!
“雨小了没?”
里正问大儿。
“阿爹,雨没小,还越来越大了!”
张老大回道。
长媳张氏担忧地道:“爹,宗耀还在镇上念书,要是真大水了,他在镇上不会出啥子事罢?”
里正斥责道:“你只念着宗耀,就没想想咱全村的人?井溪镇地势高,镇上的房屋又不是咱这样的茅草房,就算真大水,最先遭殃的也是咱们这些村落!”
张氏不吭声了。
她一个当娘的,担心自己儿子安危还担心错了?
“阿爹,外头积水快要没过门槛了!”
张老大继续汇报情况。
“阿爹,家里漏水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!”
张老二也道。
二房三房全都忙活起来。
大雨冲刷茅草屋,家里好几处在漏水,外头还在刮大风,那风声听着呼呼的,可别把屋顶给刮飞了。
里正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,神色焦虑。
直到周野找上门,喊里正拿主意,“……照这暴雨的势头,再耽搁下去,到时候再想去后山便迟了。”
虽说村里坡多,但那都是些土坡,大雨冲刷下生很容易生流泥流石,决计不能往土坡上去,离得最近的山便是后山了。
后山大,草木多,坡又缓,且地势高,是甜水村最安全的地方。
里正只迟疑片刻便拿定了主意,“好,我叫村民都到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