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的人是没办法回答的。
或许正因为得不到答案,这些微不足道的一件件小事,在姜存恩心里盘成心结,所以他搬进大学宿舍的第二天,就去打了脐钉,染了头发。
那些刘兰珍没有放进姜见川成年后的假设,就成了姜存恩刻意追求的模样。
“回去的机票订好了吗?”
“嗯。”
刘兰珍顿了顿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不能请假多待几天吗?外婆一直念叨你。”
“行里不批。”姜存恩没提外婆认错人那件事,“工作太忙了。”
“你爸明天早上回来。”
“他待几天?”
“也是节后就要回去。”刘兰珍话里话外都是抱怨,“学校事情太多,你爸抽不开身。”
郊区树多,枝叶繁茂,夜里风带着湿气,从窗外裹挟着涩青味道吹进来,姜存恩打了个喷嚏,他起身抽纸巾,余光瞥见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。
外婆生病前,那张照片一直摆在一楼客厅的方桌上,旁边放着躺椅,对那张照片抬眼可见,外婆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上面度过。
那时不管谁谈起姜见川,她都是一脸爱怜和自责。
“昨天小萌把酱打碎了,沾到照片上,我拿上来擦干净后忘了拿下去。”
“哦。”
姜存恩把纸巾揉成团,心不在焉地应声,目光不自觉地再次瞄过去。
照片是姜见川十六岁,准备高中入学拍的证件照,他穿着白衬衫,鲜衣少年,脸上笑容意气张扬。
可惜的是,这张照片没能贴在他的学生证上,反而留在了他的墓碑上。
*
姜存恩推开自己房间的门,没有想象中的潮湿霉味,空气里反而带着阳光暴晒后的味道。
他打开灯,两扇窗户全部敞开,风撩动新换的窗帘,而窗帘一角搭在书桌上,书桌下的桌布洗完甚至没来得及熨烫,皱皱巴巴地泛着洗衣液的香味。
枕头旁还放着一套睡衣,和被子一起叠得整整齐齐,像是刘兰珍的一贯作风。
姜存恩洗完热水澡,躺在床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