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毛笔轻晃,一滴墨滴落,在纸笺上炸成小花,又快速洇晕散出。
陈涿眼眸沉沉,像失了声般静坐着,一动不动,看她许久。
——
寒风中,巷口却冒着腾腾热雾。
饼铺上撑一柄宽大的油布伞,大娘拿着湿帕左右擦了一遍又一遍,不时俯身添柴,待到锅里的水被烧出了“呜呜——”的声响,将木盖一掀,扑天白雾散开,冒出牛肉馅饼的咸香味。
借着府衙西角横伸出的屋檐,摆了几张木桌椅。
陈涿倒出茶壶里的热水,熨了遍筷勺,垂目放到她面前,她托腮,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娘的动作,那牛肉馅饼和辣汤刚被端上来,忙不迭就捏勺用了口,热汤入喉,舒服得眯起了眼。
自她上回病后,府里膳房就像是没了油盐酱醋似的,味淡得和喝白水没什么区别,这好不容易将陈涿诓来一道用膳,决不能轻易放过。
檐外风雪飘飘,南枝一边用着热汤,一边捅捅陈涿的臂弯,歪着脑袋看他道:“今早我一睁眼就见自己在榻上,是善良的陈大人将我抱上去的吗?”
陈涿捏勺的指尖微紧,半晌淡淡道:“你夜里梦游,自己上去的。”
南枝轻哼了声:“骗人。”
幸好她心胸宽广,从不与他计较这些。
南枝夹起一块牛肉馅饼,塞满了腮帮,看向眼前落满石板路的街巷,对面人家在廊前高挂了两盏艳红灯笼,被吹得来回耸动,她看着,忽然有了一年已逝的实感,咽下一口道:“下月就要过新年了。”
陈涿也抬起眼帘,眸光落在她的侧颊上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一年了……
“过得真快啊。”南枝感叹了句,便低头将碗里汤喝完,腹中饱了,便有余力去琢磨旁的了,她将馅饼,慢悠悠吃着,暗自想着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