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哪里不好?”
“他、他讲课难懂,不知所云!”
那位夫子教书多年,讲课深入浅出,怎会是他所说那般?
前几日她还听过课。
陈屹川分明是故意。
随意污蔑,谁给他的胆子?
沈知韫想到什么,问他:“你是瞧着父亲离开了,就觉得没人能管你?”
他梗着脖子摇头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
沈知韫缓缓开口:“叫你好好读书,是你父亲的期望,你一向是个聪慧的好孩子,自然明白父亲的心意。”
闻言,他没有说话。
沈知韫也尽量语气温和:“之前曾说了,有赏有罚,这次你故意戏耍夫子,敷衍功课,我罚你抄大字二十张,你可认?”
陈屹川不想写,神色抗拒。
沈知韫道:“我不是和你商量。”
“今夜若是没写完,你不能睡。”
陈屹川猛然看向她:“你还是不是我母亲?”
他想反抗,可沈知韫不惯着他,直接叫他回去写字。
她下了命令,小厮也不敢违抗,陈屹川无奈,只能心不甘、情不愿地回去。
不料沈知韫也站起身,跟在他旁边。
陈屹川抬头看她,却听她说:“今夜我就陪着你,你什么时候写完,我就什么时候回去。”
陈屹川磨磨蹭蹭地去了书房,摆弄了宣纸、又沾了一会毛笔,故意胡乱写,还微微侧头去看沈知韫,试探她的反应。
沈知韫瞥了一眼:“这张字迹不正,不算。”
被她接连否定两张,陈屹川像吃了鞭炮一样炸开:“怎么不算,我不都写了!凭什么你说不算?”
他越说越气,眼眶还红了。
闻言,沈知韫没有动怒,反而更冷静:
“练字不就是要写得规整?”
陈屹川闷闷不乐。
沈知韫伸手,将他轻轻抱住,声音很温柔:“你这是怎么了?可以告诉母亲吗?”
陈屹川一愣,抓着她的衣袖:
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语气缓和下去。
沈知韫摸着他的脑袋。
说来,两人也很少有那么亲近的时候。
突然,陈屹川低声道:“母亲不在意我……”
似乎怕被沈知韫听见,他说得很小声:“……母亲都不如之前那样关心我。”
原来如此。
沈知韫心中恍然。
陈屹川虽然年幼,但十分敏觉。
原来他察觉到自己待他不用……
与上辈子早死的孩子重逢,本该是欣喜的,可她后来经历太多了,性子也变得淡漠,不如之前那般全心全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