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说道:“恩师,现在只要把齐超民和安志文这两人的嘴巴撬开,梁岑的罪行就无所遁形。
河南大案的幕后黑手被挖出来,同时又为河南地方铲除隐藏的大毒瘤,石拱辰失职的罪过就去掉大半。”
是啊,石星在总结报告上完全可以说,我那不叫失职,我那叫引蛇出洞。
重要的是结果,过程在论功行赏时反倒不重要了。
什么没有功劳还有苦劳?
那是哄人玩的话,又或者是上位者强行为心腹挽尊的车轱辘话。
没有功劳屁都不是。
军功封赏都是看斩首、歼敌或缴获来算的,总不能说我从辽东库吃苦吃走到费尔干纳谷地,虽然一个敌人没杀,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,给我授勋封爵吧。
李鄂心里暗赞不已,不愧是稳健派寄予厚望的干将之一。
王一鹗点点头:“云英心里有数就好。
你要做好准备,跟石拱辰搭档,一起治理河南政务。”
李鄂听懂了,老师这是判断出来,此案完结后,石星功过相抵,继续留任河南巡抚。
自己这位河南布政使,也不能再署理河南巡抚,老老实实地跟他搭档,治理河南政务。
“恩师,学生心里早就有数,也准备好在河南布政使任上,好好历练几年。”
听到李鄂这么说,王一鹗欣慰地点点头。
但李鄂话虽这么说,但心里的波澜没有那么轻易消散,他忍不住问道:“恩师,学生想不明白,石拱辰是怎么做到的?”
王一鹗看了他一眼,决定把自己的分析给李鄂说一说,让自己的这个好学生也接受一次学习。
“石星出抚河南,最不满的肯定是梁岑。
他在河南布政使任上两三年,还搞出足额纳粮先进布政司的政绩来,觉得接任河南巡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,结果来了石拱辰。
心中怨恨,可想而知。
石拱辰也非凡庸之辈,到豫赴任后很快察觉出梁岑暗藏的敌意,两人明争暗斗。
只是梁岑在河南做官二十多年,与当地各方势力盘互交错,纠葛很深。
石拱辰新来乍到,就算是有三头六臂,一时半会也撑不破这蜘蛛网。”
说到这里,王一鹗停了下来,反问李鄂,“云英,如果是你,当如何应对?”
李鄂想了想说道,“梁岑已经五十多岁,出任河南藩司也有三年多。
按照皇上定的新官制,做完这一任,梁岑极有可能要致仕。
只需要熬两年,暗中积蓄力量,等梁岑致仕去职,自然会树倒猢狲散,一切可以从容处置。
只是”
“云英,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依学生看来,心有不甘,为什么要多等两年?为了一展抱负、推进改革、清肃地方,还河南百姓一份公道,学生一天都不要等。”
王一鹗哈哈一笑,“你云英不想等,他石拱辰就想等?
他石拱辰才三十九岁,比你大不了几岁,也跟你一样,满腔抱负。
而且”
王一鹗语重深长地说道:“石星是皇上钦点,派来河南任巡抚。
当时在资政局合议时,非议很大,说石星年轻,资历浅,最后是皇上说服了众人,进而定下来。”
李鄂听懂了,“石拱辰身负重望,肯定不愿意再空耗时日。
他来豫大半年时间,表面上在跟梁岑明争暗斗,实际上在暗暗调查河南地方实情。
抚台衙门几次接到举报,石拱辰派出几支巡按御史领衔的专案组,表面上看在梁岑幕后操控下,只是查到一些皮毛,被敷衍过去。
实际上这些巡按御史肯定还是查到了一些真相,只是被石拱辰暗地里压了下去。
然后机缘巧合,来了几位新明通讯社的通讯员,以及《大公报》的记者。”
说到这里,李鄂猛地摇头,“不会,怎么会这么巧合。
说不定是石拱辰暗地里叫人去唆使那些受害人家属,叫他们给当通讯员和记者的亲戚写信。
而且就算这些通讯员和记者再神通广大,没有人在暗地里通风报信,以及提供支持和保护,他们怎么可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,把案件查得如此彻底!”
“哈哈,云英确实明白了。
有时候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时,就一定要借助外力。
但是如何借助外力,却又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。”
李鄂欣然地说道:“老师,学生真是学到了。”
“觉得学到了就好。
山外有山天外有天。
你就安安心心在河南,跟石拱辰好好学一学。”
“是,恩师。”
王一鹗又问道:“云英,你出京时,京师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?”
“大事?”
“对。”
李鄂想了想,“恩师,学生出京时,听说少府监第六研究局研制出新玩意,叫什么发电机。”
“发电机,电?雷电的那个电?”
“对。
第六研究局还在天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