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息看的出,自家陛下是真心喜欢姜遇棠的,也舍不得和对方分开。
只要将谢翊和这个最大的矛盾给解除,他们定能破镜重圆。
谢翊和的确也是这样想的。
不愿再次破坏姜遇棠的幸福,做好了一切的准备。
但这个想法,是在风息说出这些话的上一刻,因为他从中嗅到了一些其他的端倪出来。
自己可以离开,却决不能是在他人的算计之下。
谢翊和站在原地,勾起了苍白的唇角,混不吝地笑了下。
他暗沉而又深邃的狭眸,漫不经心的停留在了风息的脸上几许。
“陛下日理万机,竟然还记得如此小事,看来,我给他造成的威胁倒是不小。”
顷刻间,风息嫌恶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少给自己的脸上贴金,陛下视你为蝼蚁,才不会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的话语一停,急忙收住,改口说。
“你所犯下的罪行,你自己的心里面清楚,陛下法外开恩,给你留个体面,你莫要不识好歹,给脸不要脸。”
谢翊和打量着,反问一声。
“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?”
真相如何,他的心中有了定论。
风息,只怕是在假传口谕。
只是,让谢翊和想不通的一点是,皇帝没有发作,他风息在着急什么?
难不成,是皇帝与姜遇棠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变故?
想到这儿,谢翊和的眉心微动。
风息的心中发紧,马上反驳,“自然如此,难不成,你觉得我作为陛下的龙卫,胆敢欺君不成?”
可被谢翊和这样盯着,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心里面,忍不住的有些发虚,暗自咬了咬牙。
这谢翊和是怎么一回事?
先前在暗巷的时候,答应承诺的好好,看起来像是真下了赴死的决心,如今为何突然不肯遵守承诺了?
是他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吗?
风雪愈大,落在了谢翊和纤长的睫毛上,他的面色青白,喟叹了一声道。
“狡兔死走狗烹,终归追随了陛下这么多年,也立下过不少的功劳,如今却落的个如此结局,还真的是让人心寒。”
这话,一下子点燃了风息的所有怒火。
在不知觉间,再次掉入了谢翊和的话术陷阱,进入了他的节奏。
“这是一回事了,你怎么不想想,自己做出的丑事呢,要不是你,陛下和郡主怎么可能会……对彼此心存隔阂?”
他们怎么可能会分开?
可这件事,也是谢翊和的悔处与痛处,被戳中后,他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再看风息隐忍的表情,觉得远不止是这般简单,绝对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。
狭眸暗光涌动,他缓声道,“既如此,那你来动手吧。”
这话正合风息的意。
他来见谢翊和,也差不多是做了这打算。
在风息的眼中,谢翊和早就不是那个武艺高强的谢大都督。
如今的谢翊和,失去内力,身子破败不堪,比普通的乞丐还要更好解决。
“行,那我来帮你一把!”
音落的瞬间,风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,腰间的佩剑应声拔出,快速朝着谢翊和的胸口刺去,打算就此一击毙命。
岂料,锋利的剑头刚触碰到对面男人的衣料,在这漫天的风雪下,忽地有石子朝着他的手腕击来。
还伴随着的,是姜遇棠拔高了的嗓音。
“风息,你这是在干什么?!”
风息顿时僵住,扭头在这寒夜望去,就看到了推着轮椅,从郡主府出来的姜遇棠。
她的脸上不可置信,眉头拧的死紧。
姜遇棠和太子玄宸聊完之后,就打算送对方出门,结果,便看到了风息欲要对谢翊和动手的画面。
留住谢翊和的性命,是自己早和北冥璟约定好的,如今风息此举,又是何意?
风息的手腕吃痛,拔出的长剑还在指间,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砰跳动着,眼神闪烁了两下。
他刚想要找借口蒙混过关。
谢翊和捂着胸口,虚弱的声线先响了起来。
“他说圣上心有隔阂,容不下我。”
怎么可能的事。
姜遇棠的脸色一变,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“我和师兄已经分开,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?”
她相信他的人品。
谢翊和一怔,原来是这样。
说完这话,姜遇棠也愣了一下,移开了视线,冷冽冽地看向了风息。
“你究竟在搞什么鬼?”
风息未料到谢翊和会如此的直白,伎俩被拆穿,脸色涨了个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