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翊和若有所思地笑了下。
二人出去之后,就重新见到了姜遇棠,燕回还没有用早膳,心情颇好的留了他们一起。
席间还算相谈甚欢。
只是燕回看着谢翊和苍白的脸色,和病恹恹的样子,想到了他们的约定,不免得有些后悔下重了手。
他便扭头看着侧桌的姜遇棠问。
“郡主,听说你医术颇佳,我这谢老弟的伤势,还要多久才能完全痊愈啊?”
姜遇棠的眼中一暗,心也有计划,面不改色抬头,回复说道。
“谢大都督的伤势过重,按照现下这般,最少也是要一个月才能康复的。”
什么,燕回蹙紧了眉头,一个月?
这也太迟了。
黄花菜都要凉了。
姜遇棠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内室究竟商谈了什么,但看得出,燕回急需要谢翊和养好伤势,便又道。
“不过,要是能有我需要的药材,内外皆服,好好将养,倒是能让时期再缩短些。”
“这简单,缺什么药材,去军医队取便是了。”
燕回大手一挥,又道。
“对了,你那几位朋友也在那儿劳作,郡主去的时候,还可以看看。”
当然,也仅限于此了,自个儿又不是大善人,就这也只是为了谢翊和能尽早的带他们去赵王墓。
俘虏就该有俘虏的待遇,何况,得了好处之后他都没打算放过这几人,那就更别提是现下了。
谢翊和慢条斯理吃着东西,目光一转,落在了主桌柜台旁的一些零碎药物上,停顿了那么一下。
燕回大大咧咧坐着,注意到了,拿着筷子,朝着那边指了指。
“谢老弟也玩这个?”
姜遇棠疑惑,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,就看到了一些颜色各异的粉末,还有着许多古朴的瓶瓶罐罐。
她一眼认出,这是五石散。
有着致幻,成瘾的作用,在北冥算是明令禁止的药物,但也有一些子弟在私底下服食。
谢翊和没承认也没否认,只是摊手道,“元帅觉得像吗?”
燕回摸了摸下巴,打量了几许,啧了一声,摇了摇头。
“不像,应该不玩。”
他从前在南诏,听说过谢翊和,说是此人有多厉害怎么的,现下打了交道,觉得也不过如此。
有点城府心术,但不多,玩不过自己。
“不过谢老弟要是想要试试,我倒是不介意。”
毕竟,这玩意挺会控制人的。
谢翊和淡声拒绝,“有伤在身,不合适。”
燕回拍了下脑门,“倒是本元帅忘了。”
早膳用过,果腹之后,谢翊和正欲起身,就注意到了姜遇棠脖下的肌肤。
被那粗糙的布料给磨的红红,起了一点点比米粒还要小的疹子。
他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,和姜遇棠出了营帐。
在回去的路上,看到了朝云,南诏的两国将帅,在那儿打擂台,比的倒不是武力。
而是兵器拆装,和沙盘的推演,是考验将帅的智力,不免得多驻足看了片刻。
谢翊和对燕回有用,又要养伤,管辖倒是没那么严苛,随行的士兵也就由了他。
围观的人群对他们北冥人是不友善的,故而,也没太接近。
谢翊和偏头,对着姜遇棠说,“你缺什么药材,就去军医队拿吧。”
姜遇棠正有此意,嗯了一声。
正欲让那些士兵带着她走人。
忽地,谢翊和高大的身躯俯下,面色冷淡的帮姜遇棠取下了凌乱发丝间沾上的干枯稻草。
“怎么弄成这样了?”
姜遇棠一愣,本能地想要躲开,就听他压低了声音,轻声说。
“朝云有内斗,要是可以,找机会接近一下玄宸,且他的身上,有先前给你看的图案,有可能知道你的身世。”
先前看的图案?
冷不丁的,姜遇棠记起了在燕州,谢翊和说找到了蔡嬷嬷,给她看的那个有些像是六芒星的图案。
她好像还是朝云人……
心头陡然惊跳了一下,脸上不显,站在了原地,谢翊和也将那几根稻草取下。
便收回了手,注视着姜遇棠由将士带着转身,去了南诏大本营的军医队营。
修长的手指间还捏着那稻草,是地牢当中的,捏着转了两下。
军医队和北冥的相差不差,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,伤员躺在营帐当中,搭建的药炉咕噜噜的煮着。
姜遇棠到达,被带着登记,取起了所需要的药材,就去见了江淮安三人。
这是燕回准许的,监视的士兵自是不会阻拦。
江淮安他们被发配到军医队做着清洗晒晾药材的苦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