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句甚至带着点揶揄的尾音,他的手指从赖栗掌心滑了出去,和医生一起离开了房间。
门“嗒”得一声关上,偌大的房间一下子空了,赖栗的心也跟着破了个洞,“扑哧扑哧”地漏着气。
昨晚他就没睡,睁眼闭眼都是戴林暄的肘窝,那片带着针孔的淤青几乎让他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,抓心挠肝地难受。
哪怕不断说服自己,那是为了给自己输血也没有用。
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弄伤?
上次也是,戴林暄的手让仙人掌扎得千疮百孔,甚至还让刺留在身体里……如果不是挑刺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口,如果不是廖德说刺会自己排出来,赖栗绝不可能容忍它们继续留在戴林暄体内。
地上的阳光如蚂蚁搬家一般慢吞吞地移动着,璀璨的金一点点变得浅淡,如昨天刚醒来时一样苍白。
明明之前没在一起的时候,都愿意帮他拔尿管,为什么现在反而勉强起来——!
赖栗越想越暴躁,手猛得一挥,结果挥了个空,他偏头看去,床头柜上空荡荡的,别说花瓶,连昨天还在的果盘都消失不见了。
好像是他哥刚刚顺手带了出去,还有病床遥控器和杯子。
“……”
“叩叩。”
戴林暄推门走进来,端着两份早餐。
戴林暄走到床边,放下其中一份:“有感觉吗?”
从他进来开始,赖栗的目光就跟开了自动追随似的,一直锁定在他身上。
赖栗没听明白:“什么?”
戴林暄说:“尿意。”
赖栗缓缓摇头:“没有。”
戴林暄用调羹搅了下粥,递给他:“那先吃早餐,汲取一点水分。”
赖栗接过,看起来不怎么有胃口。
戴林暄看着他:“我喂你?”
赖栗有些意动,不过没忘他哥在发烧:“我自己吃。”
“刚醒没胃口很正常,多少吃点。”戴林暄温声道,“等后面恢复点,我再做东西给你吃。”
赖栗说好,舀粥的速度快了些。
戴林暄不习惯在床边吃东西,换到椅子上坐下,刚好落在阳光里,人顿时跟着褪了色似的,变得又远又苍白。
赖栗紧紧地握住碗底,忍着不适说:“哥……你坐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