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曾经的财富。
走投无路的时候,黄坤会跪在擂台边,一遍遍地对天祷告,再让我赢一次吧!就这一次,一次我就金盆洗手,再也不碰了!
小狗想,你应该向我祷告。
胜利只属于小狗。
他要赢,那是胜利;他要输,那也是胜利。
一次又一次颠覆性的输与赢后,黄坤成了个疯子,精神与身体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。
某次醉酒,他从窗口“摔”了下去,砸进了楼底的院子里。
小狗站在顶楼的窗边,俯视着那道病瘦的、不成人样的身影,鲜血汩汩流淌,被昏暗灰蒙的环境衬得发黑、发臭。
玩具彻底烂掉了,得丢进垃圾桶才行。
他走下昏暗肮脏的楼梯,握着刀来到院子里,走向玩具残骸的前一刻,突然回头看了眼铁锈栏杆外。
那里本该有个人。
这个人会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,成为他的新玩具。
新玩具就如天上月一般皎洁,让人不忍玩坏。
于是他换了种玩法,他要他的拥抱,要他的抚摸,要成为他的独一无二……还要他永远完美,做一颗万众瞩目的太阳,谁都可以见,却又谁都摸不着,而自己是无限趋近太阳的唯一阴影。
小狗也想要做一回“操虫手”,全盘掌控新玩具的人生。
要把对方驯化成只属于自己一人。
要自己一疼,对方也跟着疼。
要自己一靠近,对方眼里就再无别人。
……
他隐隐觉得,自己已经做到了。
他突然蹲在地上,头痛不止,这方昏暗的天地外,好像有神明在窃窃私语,无限放大又无限含糊地黏着他的耳朵——
“小狗怎么咬人了?”有谁轻笑着,“别闹,困了就睡。”
“哥……你说我要什么都给我,还算数吗?”
“今天可是我生日,你跟我许愿啊?”那人被逗乐了,“行吧,你说说看。”
“我想给你当一辈子的小狗。”
漆黑的天幕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画面,那人忍俊不禁地说:“还以为自己十岁呢?这么大一只了,可不是小狗。”
“大狗也行。”他意识到,这道声音就是自己,“我想一辈子做你的狗,想你身边永远没有别人……”
“哥,我想要你。”
“……”那人哑然片刻,“赖栗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两道声音越来越模糊,越是用力回想,就越像指尖流沙,抖抖簌簌地落了一地,即使头痛欲裂都听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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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后悔……小狗。”
后面还有一句,似乎是三个字。
他就是折了腿,肝脏俱裂,血流一地,也要爬到对方面前,逼着对方再说一遍。
他一定要再听一遍。
*
赖栗的意识起起伏伏,有时漂浮在海面,有时会随着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一起下坠,被厚重的海水裹挟。
海底无比寂静,喧嚣嘈杂全都沉进了深渊,只是时不时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抚摸他的脸,会有湿润羽毛一样的触感轻轻扫过他的嘴唇,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,反而十分安心。
哥……
赖栗想看看他哥的脸,想摸摸他哥的心跳,于是他竭尽全力地去睁眼、去抬指尖。
耳边响起朦朦胧胧的声音:“好像醒了……”
一道柔软的触感落在他额头上,小心翼翼到仿佛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:“哥在这儿,没事的,睡吧……”
赖栗被凉得一激灵。
他眼睛还没彻底睁开,就本能地焦躁起来,没穿衣服吗?为什么这么冷?
没人看着,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?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当钢铁一样折腾,除了工作就是瞎管闲事,还不好好睡觉?
他哥也发现了不妥,只轻轻碰了下,一吻即逝。
赖栗极为不满,恨不得立刻找瓶520胶水,把他嘴唇粘在自己头上。
然而再多想法,都是有心无力。
赖栗眼皮只掀开了一条缝,头一沉又昏睡过去。这一觉睡得格外久,好像要把和戴林暄分别的两年里缺失的觉全补回来。
再次醒来,是一个天气不错的上午,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璀璨得有些苍白。
赖栗试图抬手遮挡眼睛,却没什么力气,身体跟被鬼压床似的完全不能控制。
这不是医院。
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,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才从记忆之海里抽丝剥茧地找出一连串记忆片段,组合成零零碎碎的十二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