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是冷冷的蓝色,一丝白云都没有。
老师傅最怕的是什么?不是素未谋面的东洋高手,也不是技压群雄的世外奇人,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兵蛋子,死不了,伤不了,不怕痛,更离不开,对这种人,如果真用了力气就有种提前认输了的感觉,但要是不用力气,就他妈输定了。
尤天白选择放弃思考。
但一直闭着嘴连缓兵之计都算不上,平时在车里听过的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,在这一刻通通都没了效果,他的大脑比此时此刻的天空还要干净清澈,一尘不染。
一片空白。
虽说空白,但他却能想起小时候当着黄书看的《红高粱家族》,想起掌柜的对家里的长工心有所许,云雨之情后却要装作毫不在乎,只对那日日期盼与之相见的长工说一句——好好干!
好好干啊,尤天白,好好干啊,少爷!
如果现在把车窗打开,窗外必定就是书里所写过的春风拂面,伴着新种高粱的清香。伶牙和俐齿,尤天白一丝一毫都咂摸不出来,但却清晰地记得故事里,他们两人躺在高粱地里相亲相爱、耕云播雨,还有主角躺在生机勃勃的高粱地里,低沉喑哑的一句“天哪”。
天哪。
他向后视镜里瞥了一眼,少爷也没看着他,这俩人一个看路另一个也看路,没人看着彼此,但却彼此都想看着。如果不是现在方向盘握在尤天白自己的手里,他真想闭目养神上一会儿,想逃离这片无话可说的黑龙江土地。
没想到在他煎熬的时刻里,少爷倒是先开口了:
“我从来没对别人这样过。”
听起来像是偶像剧男主一般无聊的发言,但真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还是让他本不活跃的思维又停滞了几秒,右半边脸像是被冷风吹了一般麻了一阵。
但尤天白的嘴里就是吐不出好话来,他问:“那我还要谢谢你吗?”
可能这话有点太不好了,车里没人做声,少爷的眼睛闭上了,八成是被他说困了。这可不行,烦归烦,困了可就没意思了。
尤天白眨眨眼睛,脑子里有了些想说的话。
“我喜欢别人的时候有很多。”他说,“在我年轻的时候,像你一样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