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文英听到沈洛笙的话吓的忙朝四周看了看,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,这才松了口气。
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,“洛笙,你瞎说什么呢,这种话可不敢乱说的。”
她念完高中后就不继续读书了,如今政策比头些年好许多,也有工农兵大学,只是那种学校一般人上不了,不仅要经过层层选拔,各项考核,还有各种考试。
光是考试这一点就够让她头疼了。
别看她现在教初一的学生,可离大学生那还差一大截呢。
沈洛笙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郭文英肯定不相信,但是她想要带上她一起上大学。
于是她想了想,开口道,“我上周跟家属院的人去附近的山上拾蘑菇的时候,听到附近农场的知青说来年政策可能要有变化,到时候没准就能考大学。”
郭文英一听这话,无奈的冲着她笑了笑,“原来是这样啊,洛笙那你肯定是听岔了,要是有这种传闻我爷爷肯定早就知道了。”
沈洛笙没有在意她语气里的取笑,而是认真的问她,“文英姐,要是以后能考大学的话,你想学什么?”
郭文英扭头看了眼四周,趴到她耳边小声道,“说真的,要是将来可以考大学的话,我就还想考老师,不过我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就一般,只能在这种偏远地方教教学生,要是我妈知道了,肯定说我没出息。”
她爸妈一心想要让她回京都,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。
“那你平时可要多看书,到时候我们一起考。”
沈洛笙心想,先给郭文英一个心理预示,等过完年,郭爷爷差不多就能打听到消息,到时候带着她一块学习,一定可以一起考上大学。
郭文英明知沈洛笙是安慰自己,却还是冲着她点了点头。
“死丫头!
让你去制衣厂报名你敢跑回来!
你在家吃白食这么多年,现在捡钱的工作,你都做不好!
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!”
沈洛笙被一阵女人难听的骂声叫住,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。
刘桂花正拿着竹条一下下的抽打着马盼儿。
而马盼儿像是根木头似的,也不躲一下
就站在那任凭刘桂花打骂,只是一张脸早已被眼泪铺满,委屈的哭着。
“妈,人家说只要会用缝纫机的人。”
马盼儿觉得委屈极了,家里没有缝纫机,她更是摸都没摸过,怎么可能会用,制衣厂的人说了不要不会的人。
谁知她话一出,刘桂花打的更狠了,“我叫你顶嘴!
你不会用,不知道先说会用,等进了之后学吗?”
一个月四十块,那可是不少钱呢,国庆现在长身体,挣了钱正好可以买些麦乳精回来给他补补,这小赔钱货倒是好,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不去报名。
“妈,撒谎不对。”
马盼儿虽然怕她妈,可她知道撒谎是不对的,作为军人家属她更不应该撒谎。
郭文英看着马盼儿被打的浑身都是伤,实在可怜,小手拽了拽沈洛笙的衣摆,”
小声道,“洛笙,咱们帮帮她吧。”
沈洛笙听到这事还跟制衣厂有关,点了点头。
“你要是对制衣厂的招人标准有质疑,可以去向组织反映,不应该在大庭广众打孩子。”
刘桂花一看,是沈洛笙,当即嘴一歪,指着她道,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你个小娼妇,别以为我不知道,肯定是你在背后搅得事,让陈营长和霍营长针对我们家的,对不对?”
沈洛笙觉得有些无语,冲着她翻了个白眼,“有癔症就去医院治!
你再打孩子,我就向组织检举你作为军人家属,虐待孩子,简直丢家属院的脸。”
刘桂花被骂,气的就扬起棍要动手,却被沈洛笙抬手就攥住了,动弹不得。
“你,你欺负人啊,营长家的女儿欺负人了!”
眼见打不到,刘桂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哭了起来。
马盼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沈洛笙她们,咬了咬唇,去拉刘桂花,“妈,你这是干什么?沈同志她们没有欺负你,你怎么能这样诬赖人家呢。”
“啪!”
刘桂花一巴掌扇在马盼儿脸上,将她头都打歪到一旁,啐了句,“你个赔钱货,不帮着你妈我,还替外人说话!”
刘桂花的嗓门很大,一会就引来了家属院里的家属,不少人围着看。
“洛笙,这是怎么了?”
有家属开口询问。
家属院的家属都知道,这次组织要弄个制衣厂是洛笙提的主意,不少人都去报名了,看在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面上,对沈洛笙有了许多好感。
郭文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。
不少家属听了之后直摇头,“保田家的,这就不是我说你了,人家上面规定了要会用缝纫机的才能去,你家盼儿不会,那能怪谁?”
“就是,盼儿够听话的了,照顾一家老小吃喝拉撒,没事还找点手工活干,你摊上这么个闺女享大福了,你瞧瞧你把孩子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