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自己又说漏嘴了,赶紧伸手,又快又准地轻轻拍了一下霍去病的嘴,动作自然得如同帮他拂去灰尘,眼神带着警告和哭笑不得,“慎言!你这孩子!陛下也是要面子的。他心里其实别扭着呢,一直拉不下脸来直说。”
他无奈地摇摇头,一副“你懂的”表情。
霍去病被舅舅这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的解释逗得更加想笑,好不容易才压下去,他又往卫青那边挤了挤,几乎要贴到舅舅身上,用气声追问:“舅舅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?陛下还跟你诉苦了?”
卫青被他缠得没办法,看着外甥亮晶晶、充满求知欲的眼睛,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他同样用气声,带着点小得意,“你上次在府里跟陛下抱怨药膳难喝,陛下切齿。”
卫青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刘彻的语气,连那点酸溜溜的劲儿都学了个十足,他道,“陛下常切齿。”
霍去病想起霍彦,道,“阿言也常怒而切齿。”
卫青这下是真的憋不住了,连忙把脸埋进宽大的袖子里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笑声被布料吸收。他忍笑忍得辛苦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霍去病也忍俊不禁,两人好不容易收敛点,嘴角却也是压不住的笑意。
就是很好玩啊!
当前一场关于河西屯田水利拨款的冗长争论终于告一段落。
桑弘羊整理了一下衣冠,红光满面地起身出列,走到大殿中央。他清了清嗓子,“仰赖陛下圣明烛照,群臣戮力同心!臣,大司农桑弘羊,奏报盐铁官营新政首季成果!”
他展开一卷简牍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。
“胶东、琅琊、会稽等十郡盐监已立,官盐入市,质优价稳,私盐几近绝迹!仅关中一地,盐利较往年私盐税收,激增五倍有余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五倍有余”四个字,满意地看到不少朝臣眼中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