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稼会被大雪掩埋,特意遣了人手下去督促抢收,总算将损失降到了最低。这让他得以将全副心神投入到岁末最紧要的事务,核定来年预算的初稿上。
然后大司农署里,吵架!
没办法,定预算的初稿嘛,年年这个时候都要吵!
大司农桑弘羊意思是照着往年的旧例来,但今年有雪,朝廷又不打仗,怕是各地收成不佳,霍彦想减免部分受灾严重地区的税额。
朝廷收税每年都要收上几层。有些地方苦寒,本就不适宜作物生长,过的紧巴巴的。今年这雪下得如此之大,上头扣些,底下贪些,这就是在逼人去死!
大司农桑弘羊端坐主位,眉头紧锁,手指用力敲打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简牍。
“我说了,今年的预算,照往年的旧例来!各部各郡的用度,一笔笔都要算清楚!如今国库没钱,岂能随意开口子?”
国库因着战事耗得是一干二净,他恨不得一个铜子掰成两半花,稀疏的头顶在炭火映照下沁出细汗。
霍彦站在他对面,轻揉眉心,脸色因连日操劳和争论而显得有些苍白,“桑大人!今年这雪范围甚广,若是再连下几日,多地收成必然受损!那些本就苦寒贫瘠的边郡小县,土地瘠薄,产出微薄,往年赋税已是勉强支撑!若再按常例征收,上头克扣些,底下胥吏再贪些,层层盘剥之下,无异于逼民去死!”
他声音清朗,轻咳两声,又喝了口温水,才道,“现下国无战事,正是养民之时,非敛财之机!不若减免部分地区的税额。”
“没钱!没钱!国家刻刻却需要钱!”
桑弘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几乎跳起来,挥舞着手中的简牍,“你张口就是减免,闭口就是赈济!阿言,你也是常年理政的,朝廷各处都要用钱!北军粮饷、官吏俸禄、宫室修缮、漕渠疏浚……哪一项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