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组合解散后,公司直接建议他转到幕后写歌。
但丁篁的梦想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,他想将自己写的歌亲口唱出来,那些编织音符的灵感源自他亲身经历的宝贵时刻,他想用自己的声音表达。
所以如果要贯彻这个梦想,他需要接纳的不止是脸上红斑,还有自己并不算完美惊艳的歌喉。
酒吧内一片安静,只有他的人声飘散在空气中。
大约唱到一半的地方时,丁篁受到以前固有认知的惯性牵引,不自觉脑中杂念开始增多。
他开始想,自己这样唱台下的听众会不会觉得太干了……如果歌还没唱完,台上的灯光已经亮起,别人看到他的脸后会不会被吓到……这首歌是他在年纪很小时写的,现在听起来会不会显得太过幼稚……
每唱一句,丁篁内心也开始对自己刚刚的唱法加以评判:开口掺杂的气息声太大、真假音切换不够顺滑流畅、尾音的处理也……
等等。
他在做什么。
在切入副歌的间奏空隙里,丁篁猛地静下来调整呼吸频率。
刚才有一瞬间,他好像看到根植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漆黑影子,如有实质般面对面站在了他眼前。
它伸出手,蒙蔽他的视线,又反复不停低语着各种负面想法,扰乱他的心神。
让他变得像个转速越来越快的轮子,载着远超负荷的焦虑与不安,无法自控地驶向自我厌弃的悬崖。
可丁篁忽然醒了,因为他已经知道,那样是不对的。
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,幼年时想要证明自己的执拗初心,掩饰自我只敢躲在屏幕后录的弹唱视频,矛盾少年期因为掉马噩梦惊醒后抠在墙壁上的指甲印,他抱着渴望得到认可和喜爱的想法与梁嘉树组合出道,后来又一步步丧失掉勇气……
曾经歪斜的每一步,都推着他走到如今,站在这个重新出发的舞台上。
如果说黎明前的夜色最浓最深,丁篁望向台下一片漆黑,觉得是如此恰如其分。
当他再次开口,声音里的犹豫和紧绷已经消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