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嘉树还不叫做梁嘉树之前,有一天他突然对自己说:
“小竹,我想改个名字。”
丁篁问他想改成什么,当时的梁霄回答:“杜牧有首诗里写过,‘修篁与嘉树,偏倚半岩生。’”
他目光温和地望向自己:“小竹,我想改成‘梁嘉树’,这样我们的乐队名就可以叫‘竹与树’,你觉得呢?”
当时他们两人刚确定关系不久,丁篁被这番直白的示爱惹红了脸,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拒绝。
后来节目播出,“竹与树”的名号越来越响,两人如宿命般相配的名字也让一众歌迷直呼天造地设。
那档让他们成功出道的综艺,给丁篁留下了太多深刻记忆,除了改名,脸上这副面具也是当时录制第一场节目时被临时要求戴上的。
因为要制造悬念,因为要提高收视率。
为此梁嘉树罕见地冷了脸,替他出头,指责节目组不尊重选手。
但丁篁不想闹得太僵,更不想他们几个月辛苦练习的汗水被白白浪费,所以还是按照要求戴上了面具。
只是即便遮住脸,也无法缓解一直盘踞在他心底的紧张。
所以初次登台表演前,和现在一样,是梁嘉树在前面牵着自己的手,一步一步,将他带上舞台。
那时节目开拍前,后台一贯嘈杂不堪,然而带领他穿越一片兵荒马乱的那道背影坚定、挺直,真的像棵树一样开始在自己心里无声扎根。
如今,回忆里的背影渐渐和眼前画面重叠……
丁篁忽然心生感激。
感谢这世界上所有不可名状的奇迹与巧合,感谢冥冥之中实现了他的生日愿望,感谢让他能够在一潭死水般的三十三岁,和二十五岁崭新的梁霄重逢。
感谢这些天频繁陷入的回忆让他看清,十年尘雾散尽,原来一直被牵引、被带领的人是他自己。
所以并非是谁走得太快弄丢了同路人,而是自己一直沉湎过去,一直原地打转。
“谢谢。”
丁篁小心回握住梁霄的手,低头轻声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
一对狐狸耳朵回头朝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