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绝伦的碾压。”一个油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切入这片死寂的余韵。
元滦侧过头,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施施然立在阳光之下。
那顶标志性的高帽稳稳地扣在他的头上,帽檐下的臉庞堆着笑意,好似浑然没有看到元滦脚下那一片血腥的狼藉。
那个在仲年岱呼喊时消失不见的男人,此时在他死后又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,悄然出现了。
帽子先生自然地从衣襟内侧掏出一张雪白的方巾,动作优雅中又帶着微妙殷勤地递给元滦。
元滦没有言语,只是沉默地接过手帕,缓慢而仔细地擦拭起手上黏腻的红色,
而就在他将将全部擦拭干净时,对方又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了一本书
——正是那本被仲年岱捡走,用于开始仪式的书!
帽子先生微微鞠躬,一手托着书恭敬地将书奉上,示意作为胜利者的元滦拿走这个战利品。
元滦的目光从书移到帽子先生的臉上,语气中帶着淡淡的恍然:“……是你啊。”
仲年岱临死前呼喊的合作者,竟是这个在里世界朝他提出奇怪交易的男人吗?
原来如此,柏星波明明派人去杀了仲年岱,至关重要的书却没有因此落到柏星波手中,反而依然被仲年岱成功地用作开启了仪式。
这是因为书被保存,藏至了这个男人身上吧。
那他此刻出现在这,又是想做什么呢?
元滦的思绪瞬间闪过数个推测,然而这些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瞬,便消失了。
……不重要。
无论他想做什么,都不重要了。
“关于你之前和我说的交易……”元滦没有选择先接过书,而是声音平静地开口道,“我们现在可以进行了。”
在宽大帽檐遮挡下的表情明显怔愣了一瞬,可随即,一股難以遮掩的驚喜从他的脸上迸发。
他当初和元滦提出的交易条件是一个苦痛的靈魂,而被仲年岱吞噬但还未徹底消化的大量靈魂都已被元滦释放,那这里唯一留在这里,可以用于交易的……
只有属于仲年岱的靈魂!
即使是以他数百载的阅历,帽子先生此刻也不禁心驰动摇,心脏在胸膛内擂鼓般狂跳。网?址?发?B?u?y?e?ì?f?????ě?n??????2?5????????
那可是被神性浸染过,差点登上神位的靈魂!其纯粹的力量,蕴含的法则碎片,乃至沾染的一丝至高的气息……
他本以为元滦是要自己将其享用,没想到竟如此轻易,或者说如此不在意地打算将其拿来与他交易吗?
“乐意至极!”帽子先生情不自禁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,声音拔高,几乎是不假思索,生怕元滦反悔地说。
只要元滦愿意将仲年岱的灵魂交易给他,只要能得到那份神性之魂,那份“恐懼”算什么?
别说是那份“恐懼”,之后元滦无论让他做什么,他都乐意效劳!
他手腕敏捷地一翻,那个承放着恐惧的小瓶便稳稳地,帶着献宝般的急切,呈现在他摊开的手心之上。
元滦微微颔首,作势便要将那个浑浊不堪的灵魂交付给男人。
帽子先生的目光難以抗拒地锁定在那个灵魂之上,所有的心神都被其吸引,心中已经在思考要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这个灵魂。
就在他即将触及到那个灵魂时——
元滦的手猛地反扣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帽子先生:?
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纯粹的茫然,带着被猛然打断思路的空白。
紧接着,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悸动在他眼中炸开!
帽子先生:!!!
他能活了上百年,绝不愚蠢,在最初的驚诧过后,异术士很快意识到了什么。
可来不及了。
他甚至发不出一声求饶的呜咽,只能僵立着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,从脚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消失,一种绝对的虚无感向上蔓延,直至覆盖住他的全部。
在剧痛的绝望中,他不可逆转地失去自己的存在。
“交易达成。”
语毕,元滦松开手,可对面已空无一物。
不,不是空无一物,
一个漆黑斑驳的灵魂悬浮在半空,如风中残烛般摇曳着,逐渐消散着并徹底归于泯灭。
“不过……”元滦看着那个属于异术士的灵魂,嘴角勾起微小的笑意,“是用这个。”
存放着恐惧的小瓶和书失去了依托,应声落地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元滦垂首看着落到地上的书,
书褐色的封皮看起来有些陈旧,但更刺眼的,是中心的那个破开的大洞。
从那个洞中元滦望见了书底下泥土的颜色,平白让书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。
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