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米汤正冒着一股股热气。
刹那间,霸道的鲜香肆无忌惮的溢满整个屋子。
宋万钧无视两位太医看过来的目光,端着米汤走到床边坐下,轻声唤外甥的名字:“思涵,思涵,舅舅喂你喝汤。”
他连续重复了好几遍,宁思涵终于有了反应,眼皮子微微颤动,显然神志苏醒,眼睛无法睁开。
宋万钧一阵心酸,连忙眨眼掩饰住情绪。
随后,他拿起汤勺试了试米汤的温度,确定不会烫到外甥,舀起一小勺递到宁思涵的嘴边:“这是大厨特意为你熬的,舅舅喂你喝下去。”
宁思涵微微张开嘴,下一刻一股温热的汤顺着唇齿流进嘴里。
不,不对,为何他尝到了鲜味和咸味?
他的味觉和嗅觉,早在三年前彻底丧失,无法分辨出任何味道,如今竟然能够分辨出鲜味和咸味?
是回光返照?
宁思涵不受控制的想着,慢慢咽下入喉的汤,忍不住贪婪的回味。
“好,好,能喝就好……”
见外甥还能咽下米汤,宋万钧第一次在人前红了眼眶。
两位太医也很欣喜,要知道从昨晚开始,宁思涵连水都咽不下去。
要不是有三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,早上上船的那一刻就不行了。
王太医快步走到病床前,伸手去探宁思涵的脉搏,发现脉象与之前无异,眼底的希冀瞬间被打散。
胡太医见状,也上前探了探脉搏,得出相同的结论:
奇迹并未发生,世子依然命悬一线。
宋万钧没有在意两位太医的举动,一勺又一勺的给外甥喂米汤,不知不觉间整碗米汤喝完了。
这时,宁思涵意外睁开眼,模糊的视线看向宋万钧:“三、三舅舅,是、是咸的……”
“是咸的”三个字一出,宋万钧和两位太医震惊地瞪大眼睛,一动不动地看着宁思涵。
王太医最先反应过来,急切地问道:“世子,你说你尝到了咸味?”
宁思涵想点头却做不到,乌青的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王太医神情激动,不信邪的再次探脉,却还是一样的结果。
只是这次王太医没有失望,一把夺过汤碗来回观察残留的汤汁,甚至上手抹了一下放在嘴里品尝。
这一尝,他的眼睛都亮了,灼热地看向宋万均::“宋三爷,这碗汤是谁熬的?”
宋万钧以为王太医馋了,指了指盛园的方向:“隔壁是一家饭馆,老板厨艺了得,是我托她为思涵准备一日三餐。”
王太医一听,连碗都忘记放下,拔腿就往外走。
一边走,嘴里一边嘀咕:“能让世子尝到咸味,这位老板厨艺了得,我得亲自过去看一看。”
书棋听得清清楚楚,快步上前拦住王太医的去路:“我家主子很忙,暂时不能出面招待。”
晚上有一桌客人,主子忙着烹饪食材,哪有空跟这个老头子唠嗑。
宋万钧也怕招来盛安的厌烦,上前劝说王太医:“改日给盛老板递拜帖,她人就在隔壁不会跑。”
王太医冷静下来,意识到贸然上门不妥,只能停下脚步重新端起汤碗,鼻子凑近仔细的嗅来嗅去。
书棋嘴角直抽,怀疑这个老头有特殊癖好。
王太医没有嗅出异常,把碗递给胡太医:“没有闻到药味,就是一碗普通的鸡汤,怪哉怪哉。”
胡太医也蘸了汤汁细细品尝,点点头肯定同伴的说辞:“是很奇怪。”
听到二人的对话,宋万钧心里生出几丝微弱的希望:“王老胡老,若是思涵恢复食欲,他的身子是不是能好起来?”
两位太医对视一眼,还是胡太医委婉道:“能正常进食的话,确有一线希望。”
只是宁世子病入膏肓,又如何能够正常进食?
宋万钧却是愈发有信心,目光灼灼地看向盛园的方向。
一碗不起眼的米汤,能让思涵尝到咸味,足以证明盛老板有非同寻常的能力。
正如古医书上所记载,药食同源,食补亦是药补。
以前他不相信,是没有遇到过有这种奇能的人,就连两位太医也说过这仅仅是传说。
如今事实摆在眼前,由不得他不信,盛老板就是这个奇人。
差一点,差一点他就错过了!
宋万均越想越激动,面上一片平静,没有对王胡二人说出自己的猜测。
他缓步走到床边,对再次闭上眼的宁思涵说道:“你安心待在这里养病,只要你还能吃下东西,一定会有好起来的一天。”
宁思涵并未昏睡,能听到舅舅的声音,却没有力气睁开眼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