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的顾虑,书棋当即写下一张收据,上面带着鲜红色的印章,“盛园”二字十分清楚:“这张收据您收好,后天凭收据入园用膳。”
管事见状,立即放心下来,接过收据不停点头:“不错不错,你们盛园会办事。”
以前去其它酒楼吃饭可没有这样正式,这个盛园果然很不一般,难怪丁老爷频频在他家老爷面前夸赞。
客气的送走第一位订餐的客人,书棋按捺下内心的激动,开始让屋里的人领取刚出炉的烤鸡,并对照单子结算尾款。
这边盛安忙得不可开交,另一边徐家父子刚抵达徐家坝,村口就响起一阵热闹的爆竹声,几乎全村的人都在村口等候。
包括徐老大三兄弟。
族长的脸笑成一朵菊花,不等徐瑾年下车,他就在孙子的搀扶下快步迎上来,紧紧握住徐瑾年的手:“院试头名,你给徐氏一族挣来了天大的荣耀啊!”
说是天大的荣耀并不夸张,徐瑾年年纪轻轻是院试头名,不出意外今后就是举人老爷,从此有了做官的资格。
对于偏僻且穷困的徐家坝而言,能中秀才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,家族出一个举人老爷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。
徐瑾年唇角含笑,十分自然的扶住族长的另一边,不快不慢地往祠堂的方向走:“科举一途道阻且长,秀才功名不算什么。”
见他不骄不躁,族长愈发喜欢:“对,你说的对,你要走的路还很长,徐氏一族能否兴旺繁盛,就全靠你们这些小辈了。”
在场的村民很清楚,只要徐瑾年姓徐,是从徐家坝走出去的人,他在科举一途走的越远,徐氏一族获利越大。
要不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?
最直接的好处很明显,只要徐瑾年高中举人,徐氏一族可免赋税,可免徭役。
日后村里人走出去,不会有人不长眼找他们的麻烦。
更甚者,在村与村的资源争夺中,徐家坝能占据绝对的优势,无人敢与徐家坝硬碰硬。
看着被簇拥在中间、风光无限的徐瑾年,落在人群后面的徐老大等人脸色阴沉。
徐老三最是焦心,一把抓住徐老四的胳膊:“老四,怀宁有天赋,他一定会比这个孽种更有出息对不对?”
徐老四无奈道:“三哥,瑾年是你亲儿子,打断骨头连着筋,如今他是秀才公,你何苦拿怀宁跟他比。”
徐老三盯着徐瑾年的背影,面目扭曲眼里全是愤恨:“他是天煞孤星,我没有这样的儿子!”
像是为了说服自己,他不停地喃喃重复:“没错,他是天煞孤星,他不是我的儿子,这辈子我都不会认他,不会让他祸害徐家……”
徐老四隐去眼底的嘲讽,抬眼神情焦急地对徐老大说道:“大哥,三哥对瑾年成见太深,还是得想办法化解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。”
徐老大压根不想管,挥挥手不耐烦道:“那小子过继给老二,就是老二的儿子,况且他眼里没有老三这个爹,你让我怎么化解?”
他是吃饱了撑的,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。
只是徐瑾年这小子眼看要有大出息,他是不是得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,找徐老二续上断掉的兄弟情?
虽然怀宁这孩子也不错,但是他连个童生都不是,就算哪天成为秀才,能有头名这般风光?
徐老大越想越后悔,抬脚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,还不忘叮嘱徐老四:“你看着老三,别让他坏了祭告先祖的大事,否则族长不会饶了他。”
徐老四嘴上应是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
都是墙头草!
在族长的主持下,徐瑾年完成祭告仪式。
族长笑呵呵道:“好孩子,家里备好了饭菜,吃完饭再回城吧。”
徐瑾年歉意道:“多谢族长好意,只是夫子许我半天假,需在正午前赶回去。”
族长万分遗憾,只得点点头:“学业要紧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一旁的徐成林看了自家儿子一眼,什么也没说。
一行人刚走出祠堂,徐怀宁匆匆赶到。
这张同徐瑾年有七八分像的脸上满是细汗,发髻有些歪歪扭扭,裤脚上也沾满泥土,显然是一路从镇上学堂跑回来的。
看到徐瑾年,徐怀宁有些拘谨,鼓起勇气走上前:“瑾年,恭喜。”
徐瑾年看了他一眼,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:“多谢。”
徐怀宁感受到堂弟的冷淡,神情有一瞬的黯然,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容,语气有些小心翼翼:“瑾年,我、我明年会下场,不知能否去你家向你请教学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