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帝座!”
卧在寒玉床上静憩的他,瞧见九昭到来十分激动,挣扎着下床来迎接。
却因长久不行走而动作生疏,一个左脚绊右脚,差点摔倒在地。
九昭眼疾手快,连忙用无形之力将他托住,这才避免了又一场意外的发生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
望着瀛罗亮晶晶如初生幼犬的眼神,九昭有些无奈。
她撤去法术,改为用双手将他搀扶。
用眼神屏退左右,她带瀛罗回到床上,而后直奔主题,扯开包裹颈项的衣襟。
“快吸。”
一线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,配上九昭岿然的声线,毫无香艳之色。
瀛罗怔住,略感茫然。
他的瞳孔转动着,不知该落于何处。
却在这时,一股清甜馥郁的异香徐徐钻入鼻腔。
无需刻意辨别,几乎瞬间,瀛罗便确定了香气来自九昭的肌肤。
它不同于九昭常用的玫瑰膏脂,更近似甜润的花蜜,令瀛罗几乎克制不住意欲埋首其中。
“帝、帝座,不可……”
强烈的渴求翻涌在心头,青年不由滚了滚喉结。
可暗恋九昭多年,他已习惯了恪守规矩,不敢过分逾越。
他用尽最后的理智,试图移开自己的视线。
一只指腹生有硬茧的手却将他的下颌掐住,迫使他抬起头来,望向自己的眼睛。
“阿罗,听话。”
那双眼睛鲜红欲滴,如魔似魅。
睫毛一阵轻颤,瀛罗便全然失去理智,顺着她的心意,唇瓣贴上细腻的侧颈。
兽化显形的獠牙,轻而易举扎破九昭卸除防御的肌肤。
咕咚、咕咚,小口啜饮起她蕴含浓郁生命力的鲜血。
磅礴的能量涌进四肢百骸,瀛罗的眸光益发迷离,呼出带着极致满足与战栗的鼻息。
“哈……”
他双颊泛红,吸到不能再吸之际,歪头餍足地靠在九昭肩头平复呼吸。
秀美面容附着层晶莹薄汗,如同晨光中一朵被露水打湿的栀子。
九昭半阖眼睑,忍耐着生命力流失带来的微眩,喃喃道:“委屈你了……不过很快,就不会了。”
片刻,瀛罗清醒,惊觉失态,慌忙退开请罪。
“无妨。”
九昭拉好衣物,语气平淡,“你且运转力量试试。”
瀛罗连忙凝神内观。
发觉果然好了许多,按照法力的精纯程度,甚至更胜他作为天仙的从前。
只是,那股力量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水系仙力,非仙非魔,难以言喻。
瀛罗知晓,自己能复活已是奇迹。
那日桃林内,与九昭双手交握的刹那,他立刻失去了意识,直到魂魄归体方才苏醒。
过后,他旁敲侧击追问过父亲复活之法,只得到讳莫如深的回应。
瀛罗不傻,这显然是九昭不愿旁人提及——
九昭不愿的事情,他从来不会强行为之。
譬如此刻,他同样选择压下心中疑惑,没再开口询问。
既然能醒过来,往后的时日还长,他只盼能够逐步走到九昭身畔,一点一点融化她的心。
对未来的憧憬在瀛罗眸底闪烁,就在此时,九昭的声音再度响起,打断他的思绪:
“还有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。”
三千年过去,她……还记得他的生辰?
瀛罗下意识抬眸,神色带着几分受宠若惊:“劳帝座挂心,只是……又非整岁生辰,何须……”
“不一样。”
九昭伸手,指尖划过他的耳廓,替他挽起鬓角碎发,“这是为了庆祝你的新生。”
浮动在九昭眉眼间的表情很淡,可她的动作又是那样柔和。
手指与皮肤稍触即分,她复从衣袖中掏出个刻有篆文的流光锦盒。
瀛罗的心顿时被暖意填满,苍白的面孔亦勾起动容的笑意。
然而,九昭将锦盒放入他的掌心,又状似无意地说道:
“不过,我还是希望留份惊喜给你,不如等到生辰那日,再将锦盒开启。”
锦盒里装有的无它,唯有九昭在穹煌指引下,分裂而出的一半生命力。
足够瀛罗活到老迈,活到子孙满堂,活到仙生腻味为止——
她闭上嘴,说给瀛罗听的话到此为止,未吐露的后半截在心头默响:等到你生辰那日,我早已在奔赴焚业海,吸收怨气的路上,料你就算想还,也没处去找我了。
瀛罗对她的心事一无所知,只笑着点头。
眼中光彩闪烁,是前所未有的明亮:“好,都听帝座的!”
能侥幸死而复生,有些心意,他也不愿再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