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领会错了他的意思,将已经喝过的酒瓶递了过去。
朱映一怔。
转眼又取笑起自己真是矫情,还指望一个失恋的醉鬼有这么多顾忌。
他接过酒瓶,一时无言,又听见九昭冷不丁询问:“你说,人会说变就变吗?”
三清天有许多人。
绝大多数都担不起贵为储君的九昭一问。
能得她如此在意,目前看来只有辟蒙宫的那一位。
朱映不知今日他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冷眼瞧着九昭的种种情态,便知不会是好事。
他斟酌着言辞,慢吞吞地说道:“殿下,臣以为人的性格一旦形成,就很难再改变,若对方变化的速度快到让您措手不及,多半是遭遇了某些深刻变故——又或者,从一开始就在伪装。”
“伪装吗?”
九昭只听进去了最后一个词,她口中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个词汇,失笑道,“不肯说明对我好的真正情由,同我虚与委蛇了这一千五百年……可不就是伪装。
九昭从来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性子,气氛已到这,她索性打开话匣,同朱映倒起苦水,“你告诉我,难道想要坐上帝位,就必须把自己的情感真心乃至一切全都拿来算计吗?
“不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,哪怕面对枕边人也要保持绝对的理智,是这样吗?”
她的话音有着短促的停顿。
眉眼间的失意和愤懑则显示语意未绝。
朱映抿住下唇,捧着酒瓶的手指加重些许力道,本能地感受到九昭接连不断的质问,如同骤雨将这静谧深邃的夜晚打湿:“我知道的,我从来都知道,你们背地里都在嫌弃我粗鲁的行事做派,嫌弃我不学无术,身为帝女却没有足以匹配的谋算和城府——
“你们来到我身边,尽心尽力辅佐我,保护我,对我好,皆是因为没有第二个选择。”
指代从“他”变成“你们”,显然九昭无限放大了在扶胥那里遭遇到的挫败。
某种程度上,朱映又不得不承认,九昭的想法近乎无错。
仅有的偏差是,这跟她的行事做派还是性格谋算,关联的部分微小到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