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上佳,唯独家中贫简,下官彼时也才入仕不久,仅能稍作接济,他父亲便去富贵人家做长工混个生计,之后……”
他的笑已经消失殆尽,眼神不悲不喜。
容瑟心中有所猜测。
果不其然,罗陵缓缓道:“他父亲被活活打死,一条人命,只值两吊铜钱。我那学生孝顺,想为父亲讨个公道,反被断了双腿,从此一蹶不振。而起因,竟可笑到只是个妾室嫉恨正妻,便当众杀了她院中的杂役杀鸡儆猴。”
罗陵像是还想说什么,但没再说下去,只嗤笑了一声。
容瑟沉默下来。
一条人命,两吊铜钱,得意门生,忍辱负重。
罗陵行事的动机便清清楚楚。
“罗大人有情有义,也有能耐。”容瑟微微眯眸。
能在奚晏眼皮子底下走到这一步,可见他的本事。
罗陵摇了摇头,“何出此言,同王爷相比不值一提。”
容瑟淡淡:“罗大人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同本王说话,就是你的本事。”
毕竟奚家的党羽可是不少都在狱中呢,这个奚晏亲自举荐的户部尚书还好端端站在这儿,一脸风平浪静地与他说起缘由,可见这次是半点也没牵涉到罗陵。
罗陵笑而未答,话锋一转道:“霁州冤案,震惊朝野,王爷接连处置位高权重之臣数人,自永始年间起,便再无王爷这样的人了,下官敬服。”
容瑟谨慎道:“过誉了。”
大抵是瞧出容瑟的防备与探究,罗陵没再多说,只说道:“背靠大树好乘凉,下官早便知晓,曹家也是棵参天古树,王爷,保重。”
容瑟站在原地细品罗陵留下的这句话。
他忽然提到曹氏,难道这次没被奚晏连累,是因为罗陵又搭上了曹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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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入刑部大牢,要走过一条幽暗的长廊,这条长廊内机关遍地,莫说逃狱,连劫狱都得费工夫。
容知许刚一进门,便嗅着了脏污的浊气,甚至还带着腐朽的血腥味儿。
安静至极。
容知许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