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一起那两人。
从她住到王府来,就觉得皇叔和定北侯之间诡异又古怪。
说是君臣,不像,挚交兄弟,也不像。
“哎,光喝酒有什么意思!”蓝莺忽然站起来,明媚双眸眨了眨,噙着些许兴奋,对凑在一起的几个男人扬了扬手,“来切磋切磋助兴啊!”
行走江湖日久,蓝莺身上早染上江湖意气,不在乎礼数教条,更喜欢同人比武切磋。
一听这话,松言立刻坐直身子,连神色都清明了许多。
对方可是摄政王府的亲信,这不明摆着要比试吗!不能退!
“行啊!”于是当场响应。
来不及阻止的云初缓缓闭上嘴,神色复杂,甚至带着点沉痛意味,随即与弟弟对视一眼,只见云稚神色淡淡,从容举杯:“不胜酒力,我便不上了。”
借口找的很是随性。
云初当即照猫画虎,“是啊,今日这酒劲大,咳,晋北骑的两位兄弟来吧。”
自己答应的,就自己打!
眼瞧着云氏兄弟皆如此,萧慕枫也觉出不对劲,往后缩了缩。
蓝莺撇嘴,目光从云氏兄弟身上扫视而过,显然不怎么高兴。
松言再傻也觉出猫腻来了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疑惑不解,“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云稚重复:“不胜酒力。”
云初赔笑:“没错没错。”
“几个大男人,别躲着了。”容瑟忽而扬声,含笑瞧着众人,分明是看热闹的神情,“就在这儿比试比试,点到即止。”
梁慎予随声附和:“不操练操练日后骨头都僵了,今日拔得头筹者,本侯与王爷有赏!”
容瑟回头,用眼神询问“赏什么”?
梁慎予附耳道:“没点彩头怎么看戏?”
容瑟觉着也对,便颔首应允:“就依侯爷。”
有这二位开口,旁人倒是仍旧淡定,萧慕枫的眼神却变了变,他拿家产在摄政王这儿当了投名状,但真想接着往上爬,也得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不是个酒囊饭袋,如今有王爷这句话,岂不是正好谋个前程?
“蓝莺姑娘,得罪了。”
萧慕枫缓缓站起身,没瞧见云稚一瞬间抽搐的嘴角,径自走向空地。
这下容知许也顾不上皇叔定北侯了,连忙拉着蓝莺的衣襟,低声道:“蓝莺!”
“哎,没事没事,放心吧,切磋而已嘛。”蓝莺倒是一副心宽的态度,安抚了两句便蹦蹦跳跳追着萧慕枫过去。
容知许满目忧色,她知道蓝莺会功夫,可毕竟她是个姑娘,怎能不担心。
然而很快事实就证明,她的担心有点多余。
蓝莺没用自己那条杀伤力极大的鞭子,而是用了一柄弯刀,动起手时浑身的气势都为之一变,充满尖锐的攻击性,而萧慕枫的武器是一把长柄陌刀,刀法也自有其妙处。
然而两人刚交手,巫孑的神色就微微一变,有些凝重。
松言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问:“这姑娘很厉害?”
“很厉害。”巫孑沉声,双目微眯,“萧世子赢不了她。”
松言心中一惊,顿时后悔自己方才嘴快,他哪里想到一个小姑娘会这么凶悍!
交手不过几回合,萧慕枫就在蓝莺大开大合毫无防御的攻势中败下阵来,落败得可谓迅速。
“姑娘好身手。”
萧慕枫脸色复杂,回到座位上时不免有些蔫头耷脑。
“她这是手下留情了。”云稚面无表情,瞥了眼萧慕枫,“输给她不冤枉,自从习武后,我和云初这么多年,一次都没赢过她。”
萧慕枫张了张嘴,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:“……是我猖狂了。”
难怪这俩刚才脸面都不顾,根本不想和蓝莺打,原来已经被压着打好几年了。
“巫孑。”听见这话的松言立刻推了推身边的巫孑,小声问:“你能打过么?”
“不好说。”巫孑轻轻摇头,俨然是没什么把握,最后只给出一个凶险万分的推测:“生死之战,胜负五五。”
他这么说,还是没有把握能点到即止地赢。
但既然有摄政王和定北侯的命令,几人还是依次上场,云家兄弟干脆俩人一起去,即使双生兄弟配合默契,也清楚蓝莺的功夫路数,可在蓝莺手底下还是没坚持超过三十回合。
云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,早已被打习惯,见怪不怪。
云稚也好不到哪去,揉了揉闷痛的左肩,和兄长一起退下去。
兄弟俩都云淡风轻。
可见不是第一次。
输习惯了。
之后则是巫孑,巫孑是羌州的将军,战场上素有狼将的美誉,正是因他打仗的路数同野狼撕咬一般凶狠,擅长攻城,再如何难攻都能撕开口子,咬住便不松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