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致的鸟笼,暖色纱帘半挡着阳光,整个空间的布置都透着一种静谧的艺术感。
鸟笼。
元向木挪开的视线又无声地折了回去。
复古风格的黑色笼子,但里面是空的,他眼睛微动,紧接着瞥见角落散着的几根羽毛。
极鲜艳的红,像血。
“看什么呢?”
声音突然贴着后背传来。
杨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,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。
元向木眉心莫名跳了两下,“你养鸟?”
“对啊。”
“怎么是空的?”
“它死啦。”杨筝弯起嘴角。
元向木猛地抬眼,他突然想起以往听见的那些凄惨的鸟叫。
“怎么死的?”
“病死了。”杨筝弯腰捡起桌子上散落的未完工的竹条,指尖缓缓地摩挲,“我那么喜欢它,笼子都是我亲手做得,结果它死了。”
元向木看着他的侧脸和指尖堪称轻柔的动作,一种莫名又强烈的古怪让他眉头不自觉蹙起。
说不清到底为什么,前段时间梦里被凝视的感觉突兀地、毫无征兆地爬上脊梁。
风吹动纱帘,他猛地回神,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瞬间退散。
一个画架从纱帘后露出一角,上面贴着一张已经完工了的油彩画,旁边搁着颜料画笔。
那是一个黑色的背影,脑袋的位置飘着几缕雾丝,应该是在抽烟,背景色彩非常饱满却杂乱无章,整个画面朦胧模糊,看得见,却看不清。
极端压抑的感官让人莫名地焦躁、心跳加速,和这个房间的布置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,极其突兀。
就像一块生在完美皮肤上一块溃烂化脓的疮疤。
“你还会画画?”元向木扭头。
那双死寂的瞳孔在元向木看过来的瞬间绽开花,“其实也不太会,照着网上随便学的。”
“嗯,那你好好休息吧,我先走了,有事打电话。”
离开前,元向木又瞥了眼那张画。
已经到了八月底,离开学只剩几天时间,元向木在咸鱼上买了一整套二手书,摞起来一米高,都是下学期要用的。
因为流浪狗的事,方澈被梁哲接到他那边住,说是方便照顾,这六十平米的小房子突然变得空旷起来,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方澈一走,家里的花就枯萎了,花瓶里的六出全耷拉着脑袋,花瓣也早枯黄了。
元向木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,点开置顶,看着弓雁亭之前不用了的账号发了会儿呆,又打开另一个账号。
琢磨了会儿,打字:在干什么?
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,那边才回:训练。
元向木:训练什么?
弓:自由搏击。
元向木顿了下,坏笑:想看肌肉。
弓:.....
弓:到底什么事?
元:想你了。
弓:你没别的话了是不?
元:有,之前一直跟你一块睡,这几天你不在,我天天失眠。
那边沉默了会儿,发了张照片过来,元向木立马点开,照片里光线不是很亮,弓雁亭正给旁边人递拳击手套,他穿着训练时的背心短裤,手上缠着拳击绷带,手臂和腿部因高能训练而肌肉轮廓明显,隐约能看到胸前黑色布料被汗液浸湿的痕迹。
元向木看得心脏狂跳,蹭了蹭汗湿的手,打字:好帅。
弓:我训练去了。
元向木着急了: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?
弓:你别闹。
两小时后。
早上刚下了一场小雨,到了午后薄云已经散开,天空瓦蓝,气温倒是凉爽不少,京城老旧的胡同里扑着一股清新的气味。
像是被城市遗忘的一片角落,喧嚣被隔绝在外,石板路两边分布着低矮的四合院,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花,偶尔能看见攒一堆穿着汗衫坐在树影里闲聊的老头老太太。
元向木踩着共享单车的脚蹬慢悠悠往前骑,不时转头看眼旁边的弓雁亭,结果差点把自行车骑上人家花圃。
“看路。”弓雁亭皱眉。
元向木:“看着呢。”
话音刚落,路边突然冲出来两个小孩,追着连笑带闹,他吓得赶紧捏刹车,车头扭着打了好几个转才有惊无险地避开。
弓雁亭:“....”
元向木哈哈乐了半天,“我们去哪啊?”
“不知道,走哪算哪。”
“啊?”
“不是你说想随意溜达吗?”
早上那点雨也被晒得差不多了,午后的热气又逐渐冒了上来,水汽蒸腾到空中,两人很快出了汗。
越往里骑路越窄,两边的院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