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拿去医院,让方澈看着心情能好点,没想到杨筝也去买花,元向木在这方面实在不是很懂,也欣赏不出哪个好看,他看哪个都一样,都挺好看。
“我帮你挑一把给阿姨吧。”杨筝说。
他弯腰挑花的时候,元向木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突然猛地一跳。
“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生病了去过医院?”
“没有啊。”杨筝拿了把粉色非洲菊递给老板,“我一直在学校,怎么了?”
“我记得你请过假。”
“哦。”杨筝道:“我爸过生日,回了趟家。”
老板把花包好递过来,元向木伸手接过,付了款才说:“那应该看错了。”
到医院的时候方澈刚吃完午饭,梁哲上班去了,晚上才能过来。
元向木把枯萎了的花拿出来丢进垃圾桶,换上非洲菊,添了点颜色病房看起来没那么沉闷了。
“木木。”
他走过去坐在床边,方澈从床头的柜子上抽了张纸给他擦汗,“不是让你别过来吗,太阳这么毒小心中暑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元向木道: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,再过几天医生就放我出院了。”
元向木笑得眼睛眯起来,“快回家吧,想吃老妈做的小排骨了,你看你儿子都瘦了。”
方澈揉揉他脑袋,笑道:“行,回去想吃多少有多少。”
笑闹了会儿,元向木犹豫着开口,“妈....”
见他似乎有话说,方澈问:“什么?”
“就...”
“笃笃笃。”
病房门突然被敲响,元向木抿了下嘴,说:“我先去开门。”
拉开门,门外站着的人让他意外,却又意料之中。
老太太约莫五六十岁,头发花白,戴着副眼镜,气质典雅,虽然已经上了年纪,但不难看出年轻时容貌出众。
最重要的是,老人眉眼和方澈隐约有几分相似。
“谁啊?”方澈没听见动静,探头往门口看。
下一瞬,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她眼睛瞪得很大,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口的老人,很久才颤声道:“....妈?”
这一声撬开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回忆。
四目相对,老人眼眶立刻红了,唇瓣颤抖着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
元向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把门关上,扶着老人进去,低声说:“您先坐。”
他到了一杯水给老人,但现在谁也没心思喝什么水,方澈整个人还是愣怔的,元向木怕她又受刺激,过去站在床边,一下一下给她抚背。
老人通红着眼,一寸寸描摹女儿的脸,可是曾经的妙曼女孩脸上早已有了细纹,那一头她曾经亲手梳起发辫的头发已经零星生出白发。
当年以那样狠绝的态度断了联系,两人都不低头,一别就是二十年。
这二十年的空白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横在两人中间,不是轻易能填补起来的。
甚至连最简单的开场白都难以出口。
老人抬起手,手指颤抖着想碰碰方澈,但最终只是轻轻落在被角上,“怎么...病了也不回家...”
方澈眼泪突然滚了出来,硕大的一滴砸在被角,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,那些挤压多年的委屈、思念、愧疚,在这一刻溃不成军。
“对不起,妈...”她把脸埋进手心,“我...我没脸回去。”
“说得什么胡话。”老人抬抹了下眼角,叹气说:“你这孩子看着脾气软,实际比谁都倔。”
老太太终于握住方澈的手,细细摩挲着那过分细瘦的手指泪眼婆娑,“受苦了孩子。”
“妈...”方澈再也忍不住,扑进老人怀里泣不成声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是女儿不孝...”
老太太勉强维持的镇定也在这一刻坍塌,多年的酸涩和孤独让她凄然哽咽,“当时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,那元问山绝非良配,我当时就不应该放你走,我怎么就那么狠心,能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啊。”老人绝望又悲痛,“还是没能躲过去,还是没躲过去,老天为什么这么狠。”
元向木放轻动作站起来退出病房,站在门口愣怔很久。
其实他一点也不意外。方澈出事那天老太太就在门口守着,前段时间也经常过来,只是在门口看看,也不进去。
又拿出手机给弓雁亭发消息。
铜钱草:阿亭。
对面回得挺快:嗯?
铜钱草:在干什么?
弓雁亭:看资料。
铜钱草:都放假了还看。
弓雁亭:是之前那个案子,怎么了突然发消息。
铜钱草:我们绝交吧。
这条消息出去,那头好半天都没动静,元向木以为玩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