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姨。”
江起慕看着她的头颅,唇角抿了抿,鼓起勇气小声说:“我也很想你。”
恰好此时月台工作人员的哨声急促响起:“快上车,车门要关了。”江起慕那句话就这么淹没在哨声之中。
林飞鱼问:“你刚才跟我说什么?”
被淹没不止声音,还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,江起慕摇了摇头:“没说什么。”
两人已经走出了月台,林飞鱼拢了拢被风拂乱的发丝,继续没话找话:“前几天是六爷爷的寿辰,朱家请大家去白天鹅宾馆,之前虽然在《羊城晚报》看过白天鹅宾馆的报导,但都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,对了,我们尝了邓爷爷吃过的法国法棍面包,还有,原来酒店和茶楼现在已经不用收粮票了,你说以后会不会都不用粮票和其他票证了?”
广东走在改革的先锋,广州从七月一号开始,所有的酒店饭店和茶楼一律免收粮票。
江起慕望着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流,点头说:“有这个可能,现在政策每一天都在变化,我爸说我们这代人躬逢盛世,既是机遇,更是幸运,只要跟着红旗指引的方向,鼓足勇气迎接,一定会收获光明灿烂的未来。”
林飞鱼对此深有同感,高考恢复后,他们十八栋先后出了四个大学生,改革开放后,钱家在大院开了杂货店,她妈当了菜市场第一个女卖鱼佬,之前听常美姐深圳发展的速度更是让人震撼,国贸大厦正以三天一层的速度刺破云霄。
他们生在和平年代,长在改革春风里,未来盛世,将由他们来谱写!
两人走出火车站,林飞鱼正准备朝公共汽车站走去,就听江起慕说:“旁边有个凉茶铺,我们去喝杯凉茶吧。”
林飞鱼身子僵住:“怎么刚到广州就喝凉茶,你这么快就上火了吗?”
江起慕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:“我没上火,但你上火了,你额头的痘痘我看到了,你不用一直低着头看地面。”
林飞鱼:“……”
那岂不是说刚才她一路低着头,又一路没话找话的行为都是无用功了?
简直是欲哭无泪!
江起慕看了她一眼,眼底笑意更浓了。
两人来到凉茶铺,卖凉茶的阿姨问两人要什么,林飞鱼指着自己头上的痘痘说自己上火,想要一杯凉茶,阿姨又用她要什么效果,林飞鱼说越猛越好,很快她就后悔了,因为阿姨给她倒了一碗癍痧。
这号称凉茶界的黄连汤,苦味隔着半米都能窜进鼻腔。
但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,林飞鱼捏着鼻子灌下小半碗,苦味像蛛网般糊住喉咙,呛得她眼角泪花都出来了。
江起慕侧头看着她说:“喝不下就算了。”
“浪费不好……”话音未落,少年已接过瓷碗一饮而尽。
林飞鱼愣住了。
她盯着碗沿残留的唇印,忽然觉得耳根发烫。
方才他嘴唇触碰的瓷碗边缘,十分钟前还贴着自己的…….
这*样一来,他们算不算是间接……接吻了?
一瞬间,她的脖子到脸颊红成了番茄,林飞鱼心跳如打鼓,莫名地心虚起来,立刻收回眼,低头看着地面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。
江起慕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刚刚那个行为,好像有点太过于亲密了。
全身的血液瞬间用上脑袋,江起慕感觉脸开始发烫了起来,耳朵也仿佛在灼烧。
冰柜门“吱呀”关上,老板娘端着龟苓膏转身,忽然噗嗤笑出声:“后生仔火气旺啊,看这两人脸红得,癍痧攻心见效快!”
买龟苓膏的客人看过来,然后也跟着笑起来:“这药劲何止是快,简直是直冲天灵盖了!”
林飞鱼:“……”
江起慕:“……”
两人仓皇逃上公共汽车。
当公交汽车缓缓穿过大榕树荫时,车窗映出两张火烧云似的脸,其温度久久降不下来。
***
另外一边,李兰之和常静两人手里提着肉菜往家走,路过一家服装店时,李兰之顿了一下,扭头对常静说:“进去看看。”
常静点头,默默跟在后面走进了服装店。
李兰之一进去就对迎上来的服装店老板娘说:“有没有女孩子穿的衣服?”
老板娘点头,热情地指着对面一排衣服说:“那边都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款式,是买给你女儿吗?”
李兰之点头,把手里的肉菜放到地上,然后走过去仔细挑选了起来,她挑了一套夏装和一套冬装,然后问老板娘可不可以试穿,得到肯定答案后,她把两套衣服塞到常静怀里说:“你进去试试。”
常静愣了下,然后小声提醒道:“妈妈,二姐和三姐都比我高。”她以为这衣服是买给林飞鱼或者常欢的。
李兰之看了她一眼说:“衣服是给你买的,快进去试试。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