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功劳归到了女儿头上。
刘秀妍感动得不行,为了抓住姜珊这个会下金蛋的儿媳妇,她从柜子里掏出苏家的传家手镯,原本这手镯她是打算留给小儿子的,如今为了笼络姜珊,她豁出去了。
姜珊看不上那条款式过时的镯子,但镯子的意义她很喜欢。
虽然没有对外公开,但两家人心照不宣,刘秀妍是定下了姜珊这个儿媳妇。
苏志谦完全不知道,他被他妈以五百元的价格给卖掉了。
九月份,林飞鱼高三了。
高三的气氛更加紧张,大家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学习,开学短短一个月时间,林飞鱼的眼镜度数就上升了一百多度,她不得不去换了眼镜。
以前只有一百来度,只要上课的时候戴上就可以,可现在一下子涨到了三百多度,她平时生活也得戴着,要不然会看不清楚。
她和江起慕保持着一个月一封信的频率,江起慕照旧给她寄来解题册子,只是比以前多了一封信,为了避免信件丢失被人发现两人的关*系,于是他们约好信里不提这事,对彼此的思念,他们藏在了每一行的第一个字里面。
这种用臧头诗来传达思念的做法,让林飞鱼觉得又刺激又甜蜜。
新学期开始,常欢开始去医院实习,她实习的医院正好离中大不远。
常欢跟身边的人炫耀说她有个邻居是中大的高材生,常欢还没去过中大,她想等有空了便去中大找苏志谦,但没想到一开始就那么忙,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,压根就没时间去找苏志谦。
这让她很是懊恼,第一百零一次后悔报考了卫校。
这一年秋天,根据中央的两个“决定”,广东拉开了严打的序幕。
国庆前,林飞鱼背着要洗的被子和书包刚从公共汽车下来,就看到一辆押解罪犯的卡车从她经过,身边响起了倒吸气的声音。
林飞鱼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她,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去,然后整个人呆住了。
她姑姑林雅姿和前姑丈两人并排站在卡车上,胸前挂着一个牌子,上面用黑色笔写着一行字——“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投机倒把分子”。
林飞鱼愣在当场。
林雅姿目光落在她身上,头发散乱,脸色蜡黄,整个人很憔悴,脸上完全看不到以前的得意和嚣张,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彷徨。
林雅姿没有出声,林飞鱼也没有行动,就这么对视着,直到卡车远去。
很快,她又听到了一个消息,爷爷和奶奶双双病倒了,不知道是被吓到,还是太过于难过,两人没有撑过国庆,前后脚病逝了。
林飞鱼说不上很难过,在她十七年的人生里,爷爷和奶奶只是一个称呼,他们从来没真正把她当孙女。
林雅姿被判了终身监禁,林家二房趁机占了大房的房产。
鱼档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,原因有二,一是对面建起了一个更大大菜市场,抢走了不少客源,另一个是常明松因为赚不到钱,脾气一天比一天差,做出了很多赶客的行为。
李兰之没少为了这事和他吵架。
在一九八四年到来之前,失踪了大半年的臭棋周突然出现了。
等臭棋周走后,常明松跟李兰之说了他的决定——他准备跟臭棋周一起下海做生意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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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注】方块咖啡:八十年代产于上海咖啡厂,外面有一层蜡纸包装,打开后有一层白色的糖,用开水泡开后,才会露出黑色的咖啡.
第53章
李兰之一听到臭棋周的名字就下意识蹙起了眉头,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对,夫妻这么多年,她已经是十分了解常明松的性格,这人外表看着老实温和,但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就跟厕所的石头一样顽固。
她深吸一口气说:“周志强不是在东莞帮香港老板管理工厂吗?那份工作他不干了吗”
常明松说:“志强准备让汪玲接手他的工作,他说这叫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,做两手准备,无论哪一边出了问题,夫妻两人都有退路,我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,我们最近半年为什么一直吵架就是这个原因,因为我们两人绑死在一个篮子里,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卖鱼,哪怕生意差一点,可我这边还能赚钱,那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,但就是因为我们两人都在卖鱼,生意一天比一天差,每天起得比鸡早,干的比驴多,赚的是那么点三瓜两枣,能不吵架吗?”
李兰之可不会这么轻易被说服:“如果他担心没后路,大可让汪玲另外找工作,或者他自己去找工作,为什么一定要下海做生意呢?”
她觉得他们夫妻会吵架不是因为被绑在一个篮子里,是因为档口不赚钱,至于为什么不赚钱,那还不是因为他太过于激进,要不是当初他一定要换大档口,两人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