纠正他的用词,随意嗯了声,言简意赅道:“谁让你一直挤我。”
闻培微眯起眼睛,蛮横道:“那你也不许走。”
陈复年没有反驳,却在心底突然想到,未来先走的不一定会是谁。
从洗浴中心回去,他们又去了疗养院,疗养院的老人多数不能自理,或者是半自理,过年被接回去的不多,院长隔三差五组织不重样的活动,比他们俩日子过得有年味多了。
除夕前一天,陈复年找院长签了外出登记单,和外公陈开济出去一趟,给外婆扫墓,老两口年轻的时候爱吵架,感情确是实打实的好,每到清明、春节这种节日,再怎么也会亲自跑一趟。
这种时候陈复年自觉腾出空间,远远地站在一旁,闻培也跟着过来了,看到周围一块块的墓碑,大概是触景生情,脑海倏地闪过几幅画面。
同样是在一块墓碑前,站在他前方的一行人,全部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衣,在墓碑前依次地鞠躬。
回过神的闻培,胸膛仿佛赌了一块大石头,一股由衷的伤感萦绕在心间,他隐约感受到,这也许就是陈复年一直试图让他记起的家人。
闻培垂下眼,忽而开口:“陈复年,我也是有家人的吧。”
陈复年侧过脸,平静中带着一丝肯定:“当然。”
“怎么了?你……想起来他们了吗。”他问。
闻培摇头又点头:“一点点。”
陈复年静默片刻,像是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,掀开眼皮静静看他,问:“你想找到他们吗。”
闻培眼中罕见飘过一丝迷茫,而后微微拧起眉,点了下头:“想的。”
陈复年回正视线,仅仅嗯了声,却像做出什么庄严的承诺。
除夕当天,鞭炮声一早便开始了。
不比别人一家人的热热闹闹,他俩只在出租屋门口贴了两张门画意思一下,要多敷衍有多敷衍,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