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皆知应天帝有意推延此事,还敢在上朝时当面提及,打的何止是谢家的脸,亦是应天帝的脸面。
信国公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,毕竟二皇子年岁太小了,拖延下去,对自家反而有利。
有些话在西厅里不便多说,他回去左思右想,仍觉不妥,这才来了谢枕川的书房。
“你方才问及三大营军饷,可是其中有什么隐情?”
谢枕川颔首道:“今年国库亏空,南边治水又要不少银钱,户部、兵部和工部在朝会上起了不小的争执,三大营的军饷恐怕是要拖些时日了。”
信国公沉吟片刻,“治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,可将士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,若是一两月也就罢了,经年累月地拖欠下去,不是好事,何况你新官上任,若连军饷都不能保足,如何立威?”
谢枕川拿出一本账册来,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足以撼动朝堂的大事,“这几年国库虽然空虚,好在边关还算安定,已经有人动了主意了。我查过账册,三千营的军饷本就未曾足额发放,若是再有将领克扣盘剥……”
他言已尽,却意味深长。
信国公看不懂账册,但他也知晓军营里折色抵饷的手段,面色越发凝重了,忍不住问道,“既然问了先前,如今三千营每月饷银多少?”
谢枕川比出一个的手势,“不到五钱。”
“怎会如此?”信国公气得要拍桌,却被谢枕川拦下了。
他以为谢枕川是担心自己弄坏了账册,便收了手,憋着火道:“那另外两营呢?”
“已经派人去查探了,”谢枕川顺手收起信国公面前的书册,不动声色道:“看今日朝上岑大人幸灾乐祸的样子,应当比三千营好不少。”
见他提及昔日好友,信国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“也罢,先去军营里走一趟吧,可要我随你一道去?”
他虽然解了兵权,到底还有几分薄面。
谢枕川摇了摇头,“父亲不必担心,孩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