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落在画纸,又反射在那张俊逸的面容上,蒙上一层如玉的温泽,连眉眼都柔和了几分。
他“嘿嘿”一笑道:“看来世子的画技又有精进了,这幅画苍云子‘真迹’,少说也值三千两银子吧。”
谢枕川唇角微微扬起,却并未接话,他动作轻柔地将画轴卷起,亲自封好装匣,神情视若珍宝,对待真迹也不过如此了。
南玄接过画匣放好,在窗边瞥见了冯睿才远去的身影,幸灾乐祸道:“这位冯大人跑得倒挺快的,好似身后有火在烧。”
“的确是火烧眉毛了,”谢枕川顺着窗外望了一眼,看他如此焦急,想来也不知徐玉轩将账册藏在了何处,漫不经心道:“瓮中之鳖罢了,由他去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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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瓷自从在女红课上得了阮夫子的赠礼之后,便备受鼓舞,对刺绣一事兴致高涨,这几日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一心钻研自己的香囊。
她在课上画好绣样之后,又请阮夫子帮忙配好了丹霞、缃黄和乌金三色丝线,阮夫子大约也不愿见她糟蹋那套绮云绣线,这几日指导得格外用心,甚至还亲自绣了一幅“连中三元”的绣品赠给她打了个样。
只见巴掌大小的绮罗上绣着三枚果子,绛色荔枝新鲜饱满,足有小儿拳头大小,鳞状的外皮纹理清晰,仿佛能摸到凹凸的质感;缃色龙眼滚瓜溜圆的,像是琥珀一般珠圆玉润;褐色核桃脉络分明,被盘玩得油光水滑。整幅绣品细密自然,完全看不见针脚,彩色的丝线搭配得恰到好处,透出惟妙惟肖的光泽来,几乎能够闻得到果香。
为了契合梨瓷的水平,阮夫子已经尽量绣得简单了些,但仍然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,梨瓷捧着绣品看得目瞪口呆,立刻生出望洋兴叹之意。
她又将主意打回到柿子上来,甚至连数量也想偷工减料,“要不……我还是绣两个柿子吧,柿子简单些,就连丝线也是现成的,就用丹霞和缃黄两样,总不会太难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