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,这世界上要是有最不值钱的东西,那大抵就是自己的眼泪了。
可下一刻,哥哥把他的手握住,朝前一带,陈安楠的重心就蓦地朝前一倾,稳稳地把整张脸都埋在了哥哥的怀里。
“这样风就吹不到了。”陆清远说。
陈安楠再也忍不住,那湿漉漉的眼泪一下就在陆清远的衣服上濡湿出两大团痕迹,他字音颤巍巍地,一顿一顿地往外冒:“你非要让我说,都怪你!你干嘛呀,你知不知道我哄了自己多久才哄好的,你为什么呀……”
陆清远被他逗得轻笑出声:“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哄自己的,我学着点。”
“……我讨厌你。”陈安楠抱着哥哥,沉积了好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,他把脸埋在哥哥的身上哭了好久好久,跟小时候一样,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苍凉和凄惶。
他怎么能舍得呢,他们从小一起生活一起长大,他的生命痕迹里全是哥哥的影子,他们洞悉彼此,像是刺在心口上的一道刺青,图案会模糊,可痕迹永远渗透血肉之中。
可再舍不得也是没有办法的,他们都知道。
等俩人重新回到卧铺的小隔间里,陆文渊看他俩一个眼睛肿肿的,一个脸上被风吹得两颊通红。
“呦,这干嘛去了?怎么还哭上了?”陆文渊惊诧的问。
陆清远说:“前面车厢里有个老奶奶卖茶叶养孩子,他感动的。”
“感动成这样。”陆文渊笑着,让陈安楠坐到自己旁边,“让我看看来。”
陈安楠让他逗得一窘,自己倒床上,拿被子把脸埋住了,不理人了。
火车在长达四天三夜的旅途里总算到了拉萨,这里的建筑雄伟壮丽,美得让人惊叹,要是踩在这片土地上,无不感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。
陆文渊找了当地导游带他们玩,导游是个女孩子,穿着藏袍,皮肤和当地人一样,黝黑而粗糙,面颊上两块红红的高原红,像绽开的格桑花,她笑地热烈,为人也热情,请他们喝了当地特色的酥油茶。
第一晚,陈安楠睡得很早,毕竟是舟车劳顿,身体疲惫实在熬不住。
陆清远躺在他旁边,听着夜里的呼吸声绵长,到凌晨的时间,陈安楠突兀地睁眼,胃里的灼烧感一下子涌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