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滚着几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出的子弹。
一把手枪几枚子弹。刚好够他自保出红灯区。
良久。
红刀突兀地笑了一声。
他弯起桃花眼,笑得恣意,头一次被耍也丝毫没不高兴。他把额头用手掌抵住,笑得低低。
笑声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。
“其实很幽默呢。执刑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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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城城郊。
私人庄园。
卫星无法查找到的【权限干扰】的区域。
建筑二楼,林又茉推开浴室的门,带出一阵氤氲的水雾气。
她穿着洁白浴袍,湿润的黑色长发披散,脸白白净净,看起来年纪更轻,像个小女孩。
林又茉回到家就先洗了澡,把身体浸泡在水里,洗去多余的气味。
她坐下在椅子上,从一边拿出林家档案册,翻开。
脱离工作状态的林又茉看起来更符合她的年龄,她垂下眼,开始看文件。
忽地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传来佣人很轻的声音:“林小姐,您现在方便吗?”
林又茉不喜欢机械智能,宅子里只有佣人。
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“有一份给您的包裹,需要您签收。”
林又茉动作停顿。
她的住址并不难找。难的是找到人送进来。更难的是送到住宅的门口。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呢?
“送进来吧。”
佣人小心地推开门,躬身将那一份长方形的包裹放到了她身前的桌上,悄然退了出去。
包裹上没有任何标记,只有收件人的地址,笔迹清秀。
盖子打开,纸盒里躺着一束紫色的鸢尾花。
鸢尾花被修剪得精细,绽放的花朵沾着露水,花茎用漂亮的丝带扎起来,附着一张卡片,写着“给又茉”,末尾画了一朵小花。
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写她的名字。
这是一束被精心栽育过的花,被一个人养出来,细心地包扎好,送到她手上。
林又茉垂眼盯了一会,把脸埋进了那束花里。
她轻轻嗅着,很依恋,像找寻到了母体的幼崽小兽。
下午,林又茉将花全部沉进湖里。
第9章
林又茉拿到了林家灭门案的全部资料。
大批的资料全部对执刑官开放。
但像她预计的一样,翻阅了一遍,一无所获。
这件事被掩盖得很彻底,公民间没有人想彻查,联邦不想耗费资源,最后林又茉手上只有一份事故调查报告,语焉不详,寥寥几语,“凶手:仍旧追查中”。
很敷衍。
林又茉没有兴趣报仇。但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。
她在想,十八年前的那场谋杀案,她究竟是那只漏网之鱼,还是一条被放过的鱼?
不过林家有那么多仇家,找不到凶手不是离奇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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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料底下压着一本林家的相册。
“这是您的母亲。”“这是您的二姐。”“这是三哥……”年迈的佣人见她盯着相册,小心地为她介绍起照片中的人物。
“这是您。”一张襁褓的照片。
她甚至不在全家福里。
林又茉从没见过父母的长相。这么看来,她的母亲上一任“刽子手”的确是一个美丽强大的女人,而父亲却像个仅有漂亮脸蛋的小人物。母亲有着传闻中母螳螂的习性,喜欢去父留子,无论多么漂亮的男人对她来说是一次性用品,生完孩子就可以杀死,以绝后患。
林又茉对在林宅的童年记忆很少。
“这不怪您,您那时候只有三岁,而且那个晚上,还被那个……不称职的保姆锁在了地下室。”佣人没有说完。
哦,林又茉想起来了。
那天保姆化了浓妆,半夜偷摸出去,为了不让人听到动静,把她锁进了地下室。
她的哥哥姐姐们先发现了她。
他们是一群最恶劣的人类幼兽,说“天啊,最小的怪物妹妹在这里。”“不哭不笑的小哑巴。”“你知道小孩饿多久会死吗?”“我很好奇。”“那不然我们来做个实验吧。”
“林又茉,不要出声,你要出来,我们就会亲手掐死你,把你的肠子掏出来给你打蝴蝶结,反正你当不上继承人也是要死的,没有人会为你出头,小杂种,听懂了吗?”
有人掐了她的脸,笑声尖锐,然后他们干了人生最蠢的一件事:给地下室加上一把锁,并推来书柜挡住了门,在地上洒满了杂物。
——确保林又茉出不去,也没人能找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