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里。
季相兰查过林家的灭门惨案,记录上只有只言片语,快二十年前,上一任刽子手全家被斩首在家里,死状惨烈。可悲地、可笑地,还是婴儿的林又茉那一晚被玩忽职守的保姆锁在花园地下室,逃过一劫。
那件事该是报复,刽子手手下亡魂无数,遭人仇恨,任何人想要报仇都再正常不过。联邦装聋作哑,任何调查都需要资源,而没有人——没有人愿意站在刽子手这一边。
死了七十多个人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。
林又茉就这么长大。
有传闻她被接到神官府邸养过一段时间,但后来又被送走。
但刽子手的成长轨迹——季相兰不敢想,她从一个孤儿成长到现在这副模样,童年究竟经历了什么?
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?她第一次究竟怎么做到的?她一个有洁癖的人,为什么能忍受身上、手上沾满鲜血?有人照顾过她吗?她浑身是血的时候,谁为她去擦身上的东西?
幸好,还好。他现在在她身边。
季相兰靠上床,让她在他怀里靠得更舒服,季相兰慢慢顺她脑后的发。
“没事了,”他嗓音低哑,“没事了,又茉。以后都没事了。我在这里,我会照顾你。”
少女的脑袋慢慢从他锁骨往下滑,她闭着眼。她脸颊酡红,额头带着薄汗,靠在他的金发上。
“哥哥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想吃……”
季相兰怔了几秒。
他的心就这样软成一片。
他拉开衣襟,将她拉进怀里。
少女像幼年的小兽一样,自己寻找热源,又本能地咬住,疼得季相兰手指微僵,又不想放开她。
他闭上眼,叹息着:“又茉,又茉。”
第5章
“——蠢货!”
议会的宫邸里,人人战战兢兢,鸦雀无声。
这座偌大庄严的官邸,只供给议会长居住,守卫在官邸外站岗巡逻,安保森严。
薛柏寒把文件扔在桌上,极冷的目光扫过去,一排人都禁不住压低了脊背。
文件散开,一把照片洒出来,不堪入目的荒诞场景让人咋舌。
一名打扮华丽的贵妇人试图开口:“柏寒,我们子琛真的不是故意的,他也不是为了你着想吗,想着那小丫头分你的权威,替你打压打压她,就是做事前欠考虑。孩子还小,你这个做叔叔的——”
一人插嘴:“做叔叔还不够好么?要不看叔侄面子,柏寒肯定早就让他从薛这个姓下滚出去了,还由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?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?子琛也是为了这个家好——”另一名奢华打扮的老人不满开口,被目光一扫,讪讪闭嘴了。
“但这种照片传出去,以后薛家人的脸往哪放啊。”有人小声道。
“是啊是啊,我今天去沙龙,别人都在背后
笑我。说家里出了一个……”
“注意言辞。”贵妇人瞪过去。
“呵!说家里出了一个花花公子就算了,大家都是A级公民,会玩点不要紧。但可惜,谁叫薛子琛被脱光了绑成那样,一看就是被玩的那一个——”
声音又响又亮,提高八度,撞到墙上都能碎成几块。
薛柏寒站直身。
房间里的薛家人都默默一凛,齐齐噤声了。
薛家地位能水涨船高,全靠的是薛柏寒,他说的话,就算再不愿意,所有人都得听。
议会长相当于联邦的最高指挥官,薛柏寒气势自然逼人。
他撩了撩眼皮:“叫林又茉来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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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又茉起来洗澡完,换衣服时,季相兰醒了。
季相兰托扶着额头,朦胧看她,他衣衫散乱,胸前暴露在空气中一点红艳艳一片,肿得糜烂。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,季相兰不用看都知道成了什么样,他拢衣起来,幽幽叹息:“就知道还是小混蛋。”
今天还要出席活动,得贴个贴才行。不然被粉丝拿着放大镜发现大明星前两晚上给人喂奶,不知道舆论成什么样。
季相兰倒是不在意,但不能惹金主代言方不高兴。
“你在想什么。”察觉到季相兰走神,林又茉难得开口问。
季相兰:“给小混蛋赚奶粉钱。”
“……?”
落地镜前,林又茉停下动作。季相兰的卧室有一面不规则形、足足有半面墙宽的镜子,将室内映得一览无余。
季相兰比她高一个头,将下巴抵在林又茉头顶,从背后把她拢进怀里,怜爱又疼爱:“起这么早,想吃点什么?”
林又茉发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