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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述仍纹丝不动站在屏风后,仿佛好几个时辰都站在这里,分毫没有动过。
“已命人将可园简单收拾出来了,三弟先回去休息吧。”蒋萱道。
崔述没有回头,目光仍旧落在屏风上所绘的春山雅集图上,画面正中,有一士子正盘膝而坐,横笛吹奏,周遭流水落英,不扰其神。
“二嫂,对不住。”
蒋萱微微闭眼,将即将滚落的泪逼了回去:“都是一家人,同根而生,荣辱相系,没有什么对不住的,你认为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便罢。”
明明已站了这般久,此刻闻言,崔述默然须臾,却转身往外行去:“不叨扰二嫂了。”
待脚步声走远,蒋萱才绕过屏风,转至榻前,半跪下去,扶着崔则的手,隐隐啜泣起来。
天将明时,蒋萱振衣起身,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毕,在窗下坐了,听完管事婆子的禀事,叫人晚些将今日早膳单独送至澄思堂,又安排好崔含灵的事,这才起身往外走去。
这么大的家宅,难偷一日闲。
一宿无眠,身子困乏得厉害,她走路已有些飘,然而意识却极清醒,一点倦意都无,只仰头去看天际露出的一线青白。
埋首时,余光才瞥见檐下站着一个身影。
崔述仍穿着昨日的常服,应是昨日从值房匆匆赶去宫中延请太医时未及更换,回府后亦不曾回过可园旧居,便一直未曾换过。
听见声响,他转过头来,同她见礼:“二嫂。”
知他亦是一夜未眠,蒋萱颔首受了这礼,吩咐婆子:“带三郎去东厢盥洗吧。”
崔述不便再辞,正要动身,忽听小厮举着一笺纸来报,说是孙太医那头终于辨出毒源,已开出药方。
蒋萱一时喜不自胜,连忙吩咐小厮去照方抓药,又吩咐婆子去膳房通知厨娘赶紧先将药罐与火炉备好。诸事准备妥当,又遣人去澄思堂知会韦湘,叫她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