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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早间不必去政事堂参与公议,这几日他想必比先前得闲些,应是早用过了。
崔述目光落在她发顶,同她慢慢说来:“换线修补是发运司副使之妻的巧思,为的是故意留下不好辨认的疑迹,既不至于被发运司的人轻易发现祸及己身,也为有心的审官留下线索以便来日检举揭发,确是破获此案的关键。若非查至其妻身上,其妻深明大义相劝,发运司副使存明哲保身之心,必不敢吐露真言。”
周缨不以为意:“刑部能人众多,查清也不过是早晚的事,与我干系不大。”
崔述却正色道:“非也。刑部众人虽精通查案,但于绣线之事上,却并不擅长。一位以线传讯,一位以线破案,此案首功,当是你二人。”
周缨受领了他这赞许,一时只觉唇尺生甘,连碗中挑了核的樱桃都更香甜了些。
崔述看着她,没来由地一笑。
周缨抬头看他,目露茫然:“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崔述摇头,移开眼。
周缨一脸莫名,慢慢将这碗酥酪吃完了,才一拍脑袋:“我还带了吃食,竟忘了。”说着忙不迭地跑出去了。
崔述看得一笑,苦过的人,无论今日境地如何,也还是珍重这碗中之粮,亦也因此,她对此案格外关注,刑部派人前往泉台县查案的那些时日里,每逢他来授课,她便要逮着机会问上他两句。
也正因此,倒让他已有些习惯,于讲学之日早些来明德殿,她必会候在此地,待他一到,便伺机来寻他。
这般想着,唇边的笑意又淡淡地浮起来。
周缨端着一碗雪霞羹回来,瞧见他这模样,疑惑道:“被面责竟是件喜事么?不应很伤脸面才对?这般高兴,难不成爱之深责之切,于君臣之道上竟也适用?”
崔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