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仪先来授课,第一课讲的便是宫中章程,要求三日后考校必须对答如流,不错一字。
上完当日的课,沈思宁便趴在榻上喊累:“这哪是当女官?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奴婢,今日背宫规,这也不许,那也不行,主子跟前说错话办错差也要受罚,明日还要学莳花、针黹,想想就骨头缝都疼了起来,阿缨,我犯了懒病,当如何治?”
已习惯了她这自来熟的性子,周缨见惯不惊,笑着催她起来背书:“别躲懒了,这么厚的三本,不用点功,三日如何背得下来?多睡一个时辰,就要少背几页了。”
“可我真的患了懒病,我就该一早好生求求外祖,不该让他帮我投名的。”沈思宁将书往脸上一盖,痛苦哀嚎,“女官怎么就不学医术呢?我这病,需要圣手才能根治。”说着头一歪便没了动静。
周缨转头去瞧,只听得她的呼吸都已逐渐匀长起来,不由一笑,无奈地拉上帷帘遮掩天光,拿着杌子出了门,在门口轻诵起来。
到晚饭时间,周缨回屋将沈思宁叫起。
因众人出身差距并不很大,相处时还算和气,这会子聚在一处,氛围也极和谐,一块儿讨论了几处用词较为晦涩的地方,明晰释义,草草用完晚饭,才各自回房温书。
早先睡足了,沈思宁这会子兴致高涨,轻声念诵起书来,周缨避至角落里,互不干涉地各自温起书来。
灯烛燃了一小段,那头“啪”的一声,周缨转头看去,原是沈思宁手中的书已摔落至地上,不由一叹,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书捡起,替她盖上被子,又坐回角落里继续看书。
灯火扑闪,沈思宁睡得并不安稳,时不时地翻个身,又轻哼一声。
周缨无奈执灯出门,在院中花圃旁坐下,继续温书。
初冬时节,夜里寒凉,周缨冻得手脚僵硬,边温书边往手心哈气,将手搓得通红,仍冻得厉害,便站起身来,边走边背,试图暖和身子。
月上中天,院中寂寂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