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去!”
他一手拿着水果刀,一手又拎着一条绳子,心头是满满的安全感。
季流景坐下了。
秃瓢把冰凉的刀片往她的脸上贴了贴,说:“敢乱动啊,我现在就杀了你!”
王小鹏搀着他的瘸腿二叔进来的时候,季流景已经坐在了椅子上,任由秃瓢把她的手臂和椅子绑在了一块。
秃瓢指着季流景:“这小姑娘是个疯子吧?我怎么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呢?”
“我看也是!”二叔瞪着季流景,扭扭自己的脚踝,咽不下这口气。
他冲王小鹏喊:“去!给我到门口弄盆凉水!”
王小鹏听话照做。
他颤颤巍巍端着盆水进来,二叔直接接了过来。
他哆嗦着腿,对准了椅子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季流景。
季流景:“嘤嘤~”
二叔面露凶光。
三二一!去吧小宝贝!
冰冷的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出——
“哗啦!”
二叔拎着盆子呆在原地:“……”
过了几秒钟,他才抬起手,抹了一把自己的脸。
没错,是水。
冰凉的水浇了他一头一脸一身,浇了身后缩头缩脑的王小鹏一屁股。
“啊~好凉!”
湿身款王小鹏在他身后抱头鼠窜。
二叔费力地“呸”出了一口水。
不?啊?
他不是朝着小姑娘浇过去吗?
盆子漏了?
棚子漏了?
他抬头去看天花板,只看到了几只在阳光下攀爬的蜘蛛。
这里是地球,怎么会出现反重力事件呢?
他眨了两下眼睛,水顺着他的头发滴答滴答。
季流景依然坐在那里,小吊带,背带裤,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。
唯独那双眼睛是笑的,她在对他笑。
季流景:“嘻嘻~”
二叔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……
秃瓢小心翼翼开口:“头儿,车上还有我一件昨天换下来没洗的背心。”
西城39°C的夏天里,他打了个寒颤。
原来夏天也可以如此冰冷。
他咬着牙转过身:“你看好她!”
……
季流景靠在椅背上。
秃瓢不敢靠近她,只能远观。
王小鹏脸上委屈巴巴,写满了“你看我就说”。
秃瓢抽了口烟,“真t邪门啊!”
季流景没吭声,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,这俩人都不约而同地瞟向了别处。
二叔回来的时候,仨人的位置是一个诡异的三角形。
他一脑袋的水,倍感晦气地“呸”了一声。
“那边说了,咱只要负责把她绑了,看住了她,晚上就会有人来接她了。”
秃瓢点头,“好啊,干完这一单我也就金盆洗手了,回老家陪孩子了,孩子要高考啦!”
二叔说:“瞧你这点儿追求,行啊,你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!”
季流景突然说:“你儿子要高考啦?”
秃瓢很警惕,“关你什么事?”
他突然顿了一下,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我生的是儿子?”
季流景笑了笑,“没什么,就是提醒你一句,你家冰箱里有块冻肉是去年的了,你爸妈一直没舍得吃,就准备今晚炖给你儿子呢,好庆祝他开学升高三。”
秃瓢声音都变调了,“什么?!”
季流景说:“不信的话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,问问你爸妈就行,问不了吃亏问不了上当。”
二叔说:“你闭嘴!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嘴堵上?”
“别着急嘛!”季流景慢悠悠说:“你也可以不打这个电话,至于我有没有胡说八道,你晚上也就会知道了。”
秃瓢说:“晚上?”
“是啊,晚上。”季流景说:“晚上的话,你们全家进了急诊,你老婆自然就会给你来电话,差不多是七八点吧,你可以——”
二叔接着暴怒:“你少在这里乱讲!你以为你是谁?你以为我们谁会信你?”
他一转头,秃瓢已经拿起了手机。
“喂?爸!你们晚上吃什么?”
“我不回家吃,我就是问问……你们晚上要吃大锅炖?有没有肉?”
“……不是,我不是傻了,我就是问问,真的就是问问……你们别吃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啊,你们去集市上面买点新鲜的吧!”
“没有……我没有找茬……我不是不体恤家里……我知道赚钱不容易……我当然知道他是你们亲孙子,你们不会害他了,我就是……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