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在清楚不过了。
“你个村中野哥儿,你能懂?”姑娘说。
“晋缎有暗纹,从外头摸着能感受到纹路凸出,而从衣服内里摸着却是平滑一片,你这纹路内外都有,显然是缝上去的,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呢?”江金熙看着姑娘,眼底没有一丝情感。
周围的哥儿和姑娘凑在一起讨论着,有个姑娘偶然见过一次晋缎,“是呀,晋缎两面是不同的,怎么......”
正是因着晋缎外头有纹路而里头平滑不会磨着皮肤,在这般精细的绣工之下,晋缎的价格才会比其它布匹多上几十倍。
那姑娘不敢相信地掀起衣袖看了看内里,而后扭过头,朝着刚刚与她统一战线的哥儿说:“你唬我!”
“是他们骗你。”那哥儿还在嘴硬。
“好啊,我当你是朋友你这么骗我。”那姑娘说。
这塑料情意就是这般容易破碎,姑娘和哥儿吵了起来,江金熙便重新拿起筷子吃饭。
他就说,晋缎的价格十分之高,京城里能用上的都没几个,在这偏县内怎会见着,原来是以次充好的冒牌货,本来那姑娘吹着牛他也不想理会,但这下直接撞着他的枪口上,就别怪他当场拆穿了。
许是姑娘觉着面上过不去,两人争着争着竟动起手来。
宋泊听着那边的动静,立即起了身,走至江金熙身旁。
这桌上的菜虽然已经失了热气,但被不小心泼在身上也是晦气事一件。
“你没被伤着吧?”宋泊问。
在两人爆发骂架的时候,江金熙就聪明地远离了战场,他双手环胸站在边儿侧,答:“没伤着我呢。”
“这怎么忽而的就打了起来?”宋泊看着被人拉开了两人,两个本来光鲜亮丽的人儿因着扯头发、泼菜汁,两人都狼狈不已,脸上的妆也花了去,看着有些像戏台子里演发疯妃子的人。
“我也不知。”江金熙眨着眼儿,无辜地说。
虽说那两人打起来跟他多少有些关系,但要不是那哥儿骗人在先,他也抓不着这般把柄,不过这事也不必要与宋泊说道,他可不想在宋泊心底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。
这喜宴中出了这么个差错,确实有些将余县尉的面子丢在地上踩踏,余县尉黑着脸,让人把那两个闹事的很有礼貌地“请”了下去。
有两个中年男子陪着笑在余县尉旁边说着话,应当是那俩人的父亲,也是他们从小都被宠惯了来,才会不分场合地发泄自己的情绪。
再吃下去好像也失了味,余县尉就找了个体面的理由送客,能来参加喜宴的人多少都有些眼力见,见余县尉委婉地赶人,他们也知道余县尉有些私事要处理,便都没有久留,慢慢地散了。
宋泊和江金熙就是第一批走的人,坐在席上吃得不自在,还不如自个儿私底下找个小饭馆吃饭呢。
宋茶栽是宋申闻的长姐,肯定还有许多事儿需要她处理,短时间应当是不会出来的,因此两人就没有等宋茶栽,而是先找了个小饭馆先点了菜吃。
第45章
秋去冬来,日子一下便到了春节前。
宋泊刚抄完一篇文章,正松松手时,就听着秦闻说今日是最后一天上工。
离着春节还有一周的时间,秦闻给大伙儿放了假,让大家有时间去采买过春节用得上的东西。
在百书阁抄了一月多,宋泊的字渐渐传了出去,来找他抄书的人不知不觉多了许多,排队都排到来年开春了。不过好在秦闻之前就说了要放假,所以宋泊与客人约定抄本的完成时限时,都多往后说了几日,如此便不必担心会有完成不了的抄本出现。
一说放假大伙儿都很高兴,没了心思在工作上,有的抄书先生歇了笔,与旁儿的同事聊了起来。
一会儿说着春节要买些什么装饰家中,一会儿又聊着要送家中妻孩什么礼物。
百书阁的薪资不低,春节又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,买些礼物回去送与妻孩也是理所应当。
宋泊抄着书,耳朵听着那边的交流,送东西要投人所好,他们商量着的礼物都是些寻常礼物,譬如花儿、衣服、糕点、胭脂之类的,江金熙也许也喜欢那些物什,可宋泊就是想给他淘几本医书。
入冬以后,田里的种子到了休眠期,江金熙便无需照看它们,进入冬闲时期。不必入地,江金熙就一心闷在医学之中,宋师傅给他的书他已倒背如流,不过还是依旧每日复习着,温故而知新。
家中卧房安的书架,到现在才放了寥寥几本医书,看着空寂,趁着这时正好能补上几本。
宋泊近水楼台先得月,下了工以后直接逛起百书阁,毕竟在这儿干了一个多月,什么书放在哪儿他知道个大概。
医书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书他也看不大懂,不知道什么书好什么书差,什么书是基础书什么书是进阶书。
“家中有人学医?”秦闻站*于宋泊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