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那副讨好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“状元公但有吩咐,只需派人传个话便是,草民的范氏商行,定当为您效劳。”
这话,让陈德言心中极为受用。
没错!大明重农抑商,士农工商,商为末流,士为顶峰。
区区一个商人,见到他这状元郎,就该是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!
“我……我来是想问……”陈德言那张俊脸涨得通红,支支吾吾,似乎难以启齿。
范立心中冷笑,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恍然。
他猜对了,这状元郎,是来兴师问罪的。
想必昨夜在画舫苦等佳人一夜,却听闻佳人进了自己的房间,妒火攻心,这才找上门来。
“若是为了薛大家,那状元公您可就误会了。”范立抢先说道。
陈德言猛地抬头:“昨夜,你与薛大家……”
“昨夜?”范立故作夸张地长叹一声,脸上满是失落与遗憾,“昨夜薛大家确实来了草民房中,草民当时也是欣喜若狂,以为得了大家青眼。”
“可谁知,大家只是为了感谢草民捐赠《道德经》一事,特来道谢。她留下这幅画作为谢礼,便……便转身离去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陈德言先是震惊,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。
他一把抓住范立的肩膀,急切地追问:“此话当真?薛大家真的只是送了幅画就走了?你……你们二人并未……”
他话到嘴边,又猛地顿住,仿佛生怕说出什么亵渎了心中女神的词汇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范立的演技已入化境,他落寞地摇了摇头,“唉,薛大家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草民还以为能一亲芳泽,看来,终究是草民痴心妄想了。”
听到这话,陈德言看范立的眼神彻底变了。
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与不屑的眼神。
仿佛在说:就凭你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,也配与薛大家共度良宵?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他越想,越觉得范立所言是真。
薛大家何等人物,怎会看上这么一个俗人?
“那……那你找我,所为何事?”范立继续扮演着那个天真的商人,一脸无辜地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
陈德言一时语塞,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捉奸的吧?
他的目光在房中乱瞟,最终,死死地定格在了桌上那卷画轴上。
“咳!”他清了清嗓子,恢复了状元郎的仪态,傲然道:“本官,想买下薛大家的这幅画。范掌柜,开个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