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堂大乘境圣主,竟……竟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?”
“范立道友明明已经占了上风,眼看就要赢了!”
“唉!完了……圣主这是铁了心要耍赖,谁能奈何得了她?”
苍云观上下,一片死寂。
于神子最是清楚场中的凶险,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做梦也想不到,范立仅凭一把凡木所制的二胡,竟真的能与大乘六层的妙音圣主在音律之道上分庭抗礼!
那希望的曙光,曾是如此的耀眼。
可妙音圣主毫无征兆的毁约,又将这曙光彻底掐灭,让他如坠冰窟。
“小子,还比吗?”
妙音圣主指尖轻点着断弦的古筝,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讥笑。
她见范立低头不语,愈发笃定胜券在握。
她猜的没错,这等乡野鄙夫,身上能有一件奇特的乐器已是侥幸,怎可能还有第二件?
“若拿不出乐器,便是你输了。”她声音不大,却如天宪般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无耻!
明明是她暗中动用灵力震碎了范立的二胡,此刻却摆出一副公允裁决的姿态。
人群中的吕凤超,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,对妙音圣主的行径充满了鄙夷。
她美眸望向那个落寞的身影,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。
“这家伙……原来还精通音律,那首《铁血丹心》当真豪迈,听得人恨不得随他一同策马江湖……可惜了那把二胡。”
正当她心生惋惜之际,却见范立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随手一抹,手中竟又多了一物。
吕凤超定睛一看,美眸瞬间睁大,那是一件她从未见过的乐器。
此物造型极为古怪,铜制的碗口如一朵盛放的喇叭花,中间是开了八个小孔的木杆,末端则是一个哨子般的吹嘴。
“这乐器……好生奇怪,通体不见一丝灵气波动,恐怕仍是凡物。若是妙音圣主再故技重施,又该如何?”
范立仿佛看穿了她的担忧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他将那乐器在手中掂了掂,朗声道:“方才一曲未尽,实属遗憾。圣主不慎弄坏了晚辈的二胡,想来也不是故意的,晚辈只好换个家伙什,圣主……应该不会介意吧?”
他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看似大度,实则将“弄坏”二字咬得极重,直接把妙音圣主钉在了“耍赖”的耻辱柱上。
于神子何等人物,立刻心领神会,连忙打圆场道:“圣主大人大量,自然不会与你这小辈计较。范立,还不快快开始,莫要耽误了圣主的宝贵时间!”
一唱一和,滴水不漏。
他们言语间看似恭敬,却堵死了妙音圣主所有拒绝的可能。
没办法,谁让对方是大乘境六层的大能,拳头大就是道理。
“哼!”
妙音圣主明知自己理亏,却也拉不下脸,心中早已怒火中烧。
我的《小天堂》,竟真的不如那小子的《铁血丹心》?
绝无可能!
定是那曲子诡异,克制了我的仙音!
“小子,”她冷声道,“既然你换了乐器,那本座也换一首曲子,总不能一直弹奏旧曲,岂不无趣?”
这借口拙劣至极。
谁都听得出,《小天堂》在《铁血丹心》面前,已然落了下风。
可谁又敢当面戳破?
于神子气得道袍下的拳头紧紧攥住,对妙音圣主的恨意又深了一层。
“好啊。”
谁知,范立竟一口答应下来,干脆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其实,他也正有此意。
《铁血丹心》的侠骨柔情,与这新乐器,可不太搭。
妙音圣主见他如此爽快,反倒心生疑窦,皱眉问道:“此物,唤作何名?”
这小子,总能拿出些她闻所未闻的东西。
“唢呐。”
范立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我家乡有句话——唢呐一出,不是大喜,就是大悲。”
“而我这唢呐一响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眼神戏谑地扫过妙音圣主,一字一句道:“天上地下,概不留神。”
妙音圣主心头一跳,仔细打量那唢呐,依旧是平平无奇,没有半点灵力。
凡物!
装神弄鬼!想凭一件凡物就夺我心神?痴人说梦!
“哼!本座倒要看看,它有何神通!”
话音未落,她双手已然在古筝上掀起一片残影,誓要抢占先机!
音波气场再度张开,这一次,不再是魅惑的仙家紫色,而是猩红如血,杀意凛然!
“圣主手下留情!”于神子骇然失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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