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惊羽心里咯噔一下，暗骂自己鲁莽。
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和讪讪之色，几乎是触电般就想把手收回来。
然而，预想中的闪避或嗔怪并没有发生。
被他揉着脑袋的云沫沫非但没有躲开，反而像只被主人用手梳顺毛舒服了的小猫咪。
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，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，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着，喉咙里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极细如同小猫撒娇般的“唔嗯”声。
原本绷紧的小肩膀也彻底放松下来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慵懒满足的劲儿。
秦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，她斜倚在太师椅上，一手托着香腮，嘴角噙着一目了然又促狭的笑意，轻轻摇了摇头，却没有点破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：“年轻人啊……”
林惊羽敏锐地捕捉到了秦月眼中的戏谑，脸上尴尬更甚。
他赶紧顺势收回了手，借着转身整理桌上玉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窘迫，动作略显急促地将那些温润的玉盒一一收进自己的储物袋中。
玉盒入手微凉，触感细腻，更让他觉得刚才的举动实在唐突。
“月姐，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，带着十二分的诚恳。
“这些材料，这材料一共多少灵石？我付给您。”
秦月闻言，慵懒地摆了摆手，语气随意而温和：
“几样寻常辅助材料罢了，值不了几个灵石。就当是我这做姐姐的，给自家兄弟一点小帮助。”
林惊羽抬起头，目光坚定地看着秦月：“上次的灵茶我还没好好谢您，这次若再白拿您的东西，惊羽这张脸皮再厚，也实在挂不住了。”
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。他甚至作势就要从储物袋里把刚收进去的玉盒重新往外掏。
“月姐您要是不收，那这些材料惊羽万万不敢要！”
他态度异常坚决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灼灼，那架势仿佛秦月不说个价，他真能立刻把东西全退回去。
秦月看着他这倔强的样子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：
“行行行，拗不过你。那就……一百块下品灵石吧。意思一下就行了，再推辞我可真生气了。”
她报这个价，明显是象征性的，低于那些材料本身的价值。
林惊羽心里明镜似的，但他没有再坚持加价。他知道这是秦月的好意，再推辞反而显得生分。
当下不再犹豫，利落地从储物袋里数出整整齐齐一百块闪烁着温润光泽的下品灵石，堆放在秦月面前的桌面上。
“月姐，您收好。”林惊羽的声音带着释然和感激。
秦月看着那堆灵石，无奈地笑了笑，素手一挥，将它们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。算是成全了林惊羽这份不愿欠人情的心思。
“好了，正事要紧。”
秦月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襟，重新恢复了妙灵阁三掌柜的精明干练，“走吧，带你去天法阁。那聚灵阵和启灵阵的事，宜早不宜迟。”
三人出了妙灵阁，由秦月引路，朝着坊市内围更深处走去。
穿过妙灵阁所在的这条相对清冷的街道，再往里，气氛陡然变得不同。
街道明显更宽阔了几分，地面铺着切割整齐的青罡石，光可鉴人。两旁的建筑也更加高大华丽，飞檐斗拱，雕梁画栋，灵气波动明显比外围区域浓郁许多。
行走在街道上的修士，修为也普遍高了起来。练气中期的修士比比皆是，甚至能看到不少气息深沉、步履沉稳的练气后期高手。
或独自匆匆而行，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，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灵压，让修为较低的林惊羽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。
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法器、丹药、符箓混合的复杂气息，还有从一些铺子里飘出用于吸引顾客的特殊熏香味道。
林惊羽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入坊市内围的核心区域，心中暗暗评估着这里的繁华与潜在的机遇风险。
不多时，一幢气势恢宏、堪称地标性的建筑出现在三人面前，挡住了半边天空。
天法阁！
楼高六层，通体由一种名为“赤炎琉璃石”的昂贵灵材筑成，在阳光下折射出红宝石般深邃而瑰丽的光泽。
飞檐如刀，直指苍穹，檐角悬挂着巨大的铜铃，无风自动，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嗡鸣，仿佛蕴含着某种阵法韵律。
正门是两扇高逾三丈、雕刻着复杂星辰运转图案的青铜巨门，此刻敞开着，门楣之上，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匾额高悬——“天法阁”。
三个大字笔走龙蛇，隐隐透出磅礴的灵力波动，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，让人望之生畏。
与天法阁隔街相对，几乎同样规模同样气派的，便是售卖功法典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