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好,这才是你们的真心话。”她走到那官员面前,俯视着他,“既然你们认为自己的命比百姓金贵,那本宫今日,就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,你们看不起的‘贱业’,是如何决定你们的‘贵体’康健的。”
她拍了拍手。
几名太监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箱子走了进来。
“这里面,是十种不同的药材,其中五种,是补药,另外五种,是毒药。它们的药性或相生,或相克。”
李知安揭开黑布,一股混杂的药味弥漫开来。
“现在,请诸位大人,凭借你们的圣贤学问,将它们分辨出来。若能全部辨认正确,本宫立刻向陛下请辞,收回医学学堂之议。若有一样辨错……”
她顿了顿,语气森然:“那便请大人亲自尝一尝,看看是天命难违,还是医者能救。”
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大臣们看着那十几株形态各异的草药,个个面如土色。
他们能引经据典,能之乎者也,可哪里识得什么药材?
别说分辨毒药补药,他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一个。
御史大夫汗如雨下,他这才明白,皇后这是要用最直接,也最羞辱的方式,来击溃他们的傲慢。
“怎么?诸位饱学之士,都哑巴了?”李知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,“方才不是还说医术是末流之技吗?这最基础的辨药之术,总该会吧?”
无人敢抬头,无人敢应声。
“既然不会,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,去评判它的高低贵贱?又有什么脸面,去阻止陛下推广它,以救万民?”
李知安走回御座之侧,对着齐逾微微一福。
“陛下,事实胜于雄辩。臣妾以为,无需再与他们多言。”
齐逾心中畅快至极,他看着下方那群噤若寒蝉的大臣,沉声宣布:“医学学堂之事,朕意已决!即日起,由皇后总领,户部拨银五十万两,作为启动之资。太医院上下,全力配合!若再有非议者,便如此案!”
说罢,他一掌拍在御案上,坚硬的木案,竟被他拍出了一道裂纹。
帝王之怒,展露无遗。
大臣们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。
一场由观念冲突引发的朝堂风波,被李知安用一种近乎“流氓”的方式,强势平息。
消息传出,朝野震动。
那些原本还想跟风上奏的官员,全都偃旗息鼓。
谁也不想被请到太和殿上,去品尝那不知是毒是补的药材。
风波平定,医学学堂的筹备工作,正式步入正轨。
李知安亲自拟定了学堂的规章和教材大纲,又从太医院挑选了十名经验丰富、且不拘泥于门户之见的医官,作为第一批教习。
与此同时,万宝商行那边,也传来了消息。
柳慎元通过边境的秘密渠道,已经与苏迪娜指出的那个,名为“雪狼”的部落,取得了初步联系。
雪狼部落的首领,对大安商队带来的,远比国师给的更优质的盐和茶,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。
一切,都在按照计划,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朝堂上那场辨药风波,余威持续了整整一旬。
太和殿上那箱半补半毒的药材,仿佛成了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一柄利剑,让他们彻底明白,这位看似温婉的皇后,手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硬得多。
医学学堂的筹备工作再无阻碍,进行得如火如荼。
李知安坐镇凤仪宫,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发出,从教材的编纂,到教习的选拔,再到学堂的选址修缮,她都亲力亲为,展现出了惊人的统筹能力。
乾清宫与凤仪宫之间,帝后二人一个主外,一个主内,配合得天衣无缝,大安朝堂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高效。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新的暗流正在悄然汇聚。
这一日的常朝,就在齐逾宣布了几项关于漕运改革的政令,准备退朝之时,一个身影从文官队列中走了出来。
是礼部尚书,张承。
他年过五旬,须发花白,是三朝老臣,在士林中声望极高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。”张承手持玉笏,躬身行礼。
“张爱卿请讲。”齐逾的兴致不错,语气也颇为温和。
“陛下登基已近一年,励精图治,万象更新,实乃我大安之福。”张承先是循例称颂了一番,随即话锋一转,“然,国有根本,本固则邦宁。自古以来,皇嗣绵延,方是江山永固之基石。如今中宫虽已正位,但……皇嗣之事,却迟迟未有动静。”
此言一出,原本轻松的朝堂气氛瞬间凝固。
所有人的呼吸都轻了几分,偷偷观察着御座上那位年轻帝王的脸色。
“臣斗胆,恳请陛下,为江山社稷计,当效仿先帝,下旨选秀,广纳妃嫔,充盈后宫,以期早日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