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前有人刻意在东宫散布消息说李知安在赵家寿宴上,摆明了是想让他过去。
齐逾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,靠的可不是皇帝对先皇后的那点旧情。
他便只派了暗卫去保护李知安,可还是出了事情。
“若是再发生寿宴上的事情,他们也不用留了。”
阴暗的密室,小太监被绑在柱子上,面无人色。
自从齐逾暗中把人送过来,小太监就什么也不说,似是存了死志。
李知安端坐于前,江陌白侍立一旁。
“谁指使你的?”李知安问。
小太监抖如筛糠,却紧咬牙关:“没人指使,不过是奴才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殿下的东西,奴才该死……”
李知安淡淡道:“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你,想必不管此次成与不成,你都是要死的。”
三皇子和李怜音定是早就安排好了,不会给这个太监留活路,但应是给了他承诺,才会让他死都不怕。
“夫人说笑了,奴才只是个阉人,不懂夫人说的话。”
李知安不再多言,只对江陌白使了个眼色。
江陌白上前一步,声音洪亮,虽说是个少年,但说话时字字如锤。
“王顺,河间府清源县王家村人,父王老实,母刘氏,有一姐名唤春妮,两年前嫁与邻村李木匠为妻。”
“哦,对了,你还有个弟弟叫王福根,今年满十岁,在村头刘秀才的私塾里念书,对吧?”
小太监王顺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这些事情他从未同任何人讲过,就算是三皇子威胁他,说的也不似这人所说全面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他嘴唇哆嗦着。
江陌白冷哼一声,逼近一步,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人:“我们既能找到你,自然也能找到你的家人。”
“想想看,若他们因为你不小心弄丢了东西而惹上杀身之祸……”他刻意拖长了尾音。
祸不及家人也要分情况,这种嘴硬的就是要上点猛药。
“不要!求求你们!放过我爹娘!放过我弟弟!”
王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涕泪横流:“我说!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,让我偷了太子殿下的闲章给他,再在宫里放出消息说殿下闲章弄丢了,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情啊!”
“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?”李知安平静地看着他。
可王顺心中仍旧设防,怕自己说了之后,李知安还是会动他的家人。
“我想见圣上,届时我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江陌白“嘿哟”一声,从腰间抽刀就打算给这个小太监一点教训,被李知安给叫住了。
后者缓缓站起身:“带他去见陛下,若是你在殿前耍什么花样,可要清楚后果。”
御书房内,气氛比两日前金銮殿上更加压抑。
皇帝没想到李知安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,看来他的确有些小瞧眼前这个人。
王顺跪伏在地,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,将如何受人指使、偷盗闲章、栽赃李知安的过程,一五一十地供述出来。
“……奴才贪财糊涂!求陛下饶命!指使奴才的人是……”
就在他即将吐出最关键的名字时,异变陡生。
王顺的声音戛然而止,身体猛地一僵,双眼暴凸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。
一缕诡异的黑血瞬间从他口鼻中涌出,随着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,他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在地,气息全无。
御书房内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。
皇帝脸色铁青,猛地一拍御案:“放肆!竟敢在朕面前灭口!”
刑部仵作受了传召匆忙赶来,拿出银针一番查验之后回禀道:“陛下,此人乃中毒而亡,且这毒应是早早就下了。”
李知安看着地上王顺迅速变得青黑的尸体,心中并无太多波澜。
对方果然心狠手辣,不留后患。
她对着脸色铁青的皇帝,缓缓跪下:“陛下明鉴,王顺虽死,但其临死前供述,已足以证明臣妇是被栽赃陷害,请陛下圣裁。”
虽说王顺突然暴毙,但死前也算是说明了李知安是被诬陷的。
临到要说出幕后真凶之时又被灭口,更足以见得其中有鬼。
皇帝看着伏地的李知安,又看看地上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,眼中怒意翻腾,却也无可奈何。
他挥了挥手,声音带着疲惫与震怒:“既已查明,那便布告下去,赵李氏,你退下吧。”
一场滔天风波,以一个小太监的暴毙暂时告终。
明面上未查明,但有心之人皆看得出李知安只是个引子,背后设计的乃是皇权斗争。
御书房内王顺暴毙的毒血尚未干涸,朝堂上的暗流却已汹涌转向。
齐逾静坐东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