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高人指点(1 / 2)

别说她没料到,齐逾这个亲哥哥都没料到。

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人,唇角微弯,只怕是背后有“高人”指点。

皇帝闻言大怒,柔妃坐他身边时他便感觉有一股隐香。

原以为只是些女子用的脂粉,经此一提醒倒确实是含香纱的香气。

“混账东西,朕予你暂代六宫之权,让你将含香纱分下去,你竟用来给自己做了衣裳!”

含香纱本来就不多,用来做了两身衣裳可以说是剩不了什么。

“陛……陛下!”柔妃慌忙离席跪倒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这次倒是真挤出几滴眼泪。

“臣妾糊涂,内库司将此纱送来时,只说料子难得,臣妾想着年节宫宴,想给如玉添件体面衣裳,才……才斗胆用了一些…绝无私心啊陛下。”

她哭得哀切,精心维持的温婉贤淑荡然无存。

齐遥也立刻上前跪在母亲身侧,连连叩首:“父皇息怒,母妃只是一时糊涂,爱女心切,儿臣愿替母妃领罚。”

皇帝面沉如水,看着跪在阶下的母子二人,又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宗室朝臣,胸中怒火翻腾。

如此僭越,本该实属大不敬。

但柔妃母家在前朝尚有些根基,齐遥又是皇子,值此年节,且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
他强压下怒火,最终只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柔妃禁足一月,闭门思过!含香纱…余下的,即刻分送各宫,此事休得再提!”

一场风波,在皇帝强硬的压制下暂时平息,但殿内气氛已降至冰点。

皇帝揉着眉心,目光再次落回齐飞娴身上那身月白衣裙,语气缓和了些许。

“云裳阁的绣娘能将寻常布料点石成金,此等技艺,堪称国手。”

他沉吟片刻,似在回忆:“这东家可是赵侍郎夫人?”

侍立一旁的李德全忙躬身低语:“回陛下,正是户部侍郎赵彦之之妻,李知安。”

皇帝目光转向席下的相国李仲严,带着几分审视:“李相国,你这女儿,倒是蕙质兰心,教女有方。”

李仲严心头一凛,忙起身上前行拜,额角渗出细汗。

“陛下谬赞,小女……小女不过是略通些针线小道,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。”

“哦?小道?”坐在他对面的尚徐岳也在重臣之列,他忽然冷笑一声道。

“李相国此言差矣,令嫒有此巧思,经营得法,实属难得。只是听闻相国府上,对这位养女,似乎远不及对刚寻回的亲生嫡女上心啊?”

他特意加重了“亲生”二字,语带讥诮。

李仲严脸上红白交加,尴尬万分,强笑道:“徐公说笑了,知安自小在相府长大,本相从来视若己出,绝无厚此薄彼。”

皇帝摆摆手,显然无意听这些家长里短。

“罢了,宫宴之上,不谈家事。”

李仲严如蒙大赦,讪讪退回座位,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湿一片。

宫宴在一种微妙的沉寂中结束。

李仲严随着人流步出麟德殿,夜风一吹,更觉遍体生寒。

他疾步追上正要登轿的徐岳,声音压抑着怒火:“徐公,你我同朝为官多年,何以今日在御前如此折辱本相?”

徐岳停下脚步,转过身,苍老的脸上毫无惧色,只有深沉的鄙夷。

“李仲严,老夫折辱的不是你,是你这身官袍,德不配位,才不堪任。”

为相者,首重德行,次重才具。

可偏偏李仲严如果扪心自问,这两样,他只怕是占不了几分。

徐岳看不上他,一部分是因为李知安的缘故,但另一部分实因李仲严不配。

说完,他不再看李仲严青紫的脸色,拂袖登轿而去。

余下李仲严僵立原地,羞愤交加,却无可奈何。

徐岳是两朝元老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连皇帝都敬他三分。

他除了咽下这口恶气,别无他法。

正欲愤然离去,一名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,低声道。

“相国留步,三殿下有请。”

李仲严心头猛地一跳,刚退去的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上。

他忐忑不安地跟着太监,七拐八绕,来到一处僻静的宫苑。

殿内灯火通明,三皇子齐遥端坐主位,而本该在禁足的柔妃,也赫然坐在上位。

柔妃已换下宫装,一身素净常服,眼底没了殿上的楚楚可怜,取而代之的是算计。

“相国受惊了。”她声音柔婉,让身边的掌事宫女为李仲严斟了杯茶。

“今日殿上徐岳那老匹夫实在可恶,陛下也是太过严苛。”

她话锋一转:“本宫与遥儿深知相国不易,如今朝堂波谲云诡,太子势大,处处打压异己,相国难道甘心永远仰人鼻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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