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雪肤杏眼的脸庞在玉冠束发下更显灵动,哪里是什么公子,公主还差不多。
齐飞娴见李知安回来,眼睛一亮,几步走过来,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是“公子”装扮。
“你方才去哪里了?本公主……公子在此等候你许久?”
说话间,齐飞娴又差点说漏嘴。
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知安,随即眼神示意李知安身边的人。
李知安也知晓其中何意,便让身边的人都退出去,房门也被关上。
等人走了,齐飞娴才放松下来。
李知安解下披风放在一旁,给齐飞娴斟茶,一边开口说道。
“回禀公主殿下,臣妇方才去了一趟锦衣轩。”
听着她一口一个公主殿下,一口一个臣妇,齐飞娴感觉怪异的慌。
“我既已经说你是朋友,今后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臣妇,互道姓名便好。”
李知安唇角微弯,长公主的名号她此前就听说过,可人道那长公主性格顽劣,最擅欺人。
现下看来只能说流言可畏,这位长公主分明有趣得紧。
“对了,你方才说你去了锦衣轩?”齐飞娴一下子反应过来,秀气的眉毛立刻拧起。
她满脸写着嫌弃,一边道:“你不是厌恶这李怜音么?为何还要去她那处破地方?”
“正是因为厌恶,所以才更加要去。”
李知安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,补充道:“顺便,给她添点堵。”
待李知安将田绣娘被官差带走、锦衣轩门前那场混乱三言两语道来,齐飞娴听得杏眼圆睁。
可终是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,拍手道:“好!好!真是大快人心!我早看她不顺眼了!”
上次相府赏梅宴,李怜音故意在众人面前落水的戏,矫揉造作得令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。
“上次相府一事,还是多谢公主相助。”李知安微微颔首,言辞恳切。
齐飞娴摆摆手:“无事,其实是皇……”
话到嘴边,她却想起齐逾那日叮嘱——“你身份合适,由你出面,比孤方便,莫要提孤。”
皇室中人本就身份特殊,又是男子,若他公然为李知安撑腰,非但会给她招来非议。
更有甚者可能搅动朝堂本就微妙的水波。
思及此,她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,只含糊道:“都是应该的。”
可如若她和柳若薇没有及时到那处,还不知道李知安会被那对狗男女如何刁难。
这李怜音既是满肚子坏水,也活该有此报应。
李知安目光在她脸上一顿,并未深究,转而问道:“殿下今日乔装而来,想必不只是为了听故事?”
齐飞娴被提醒,终于想起什么,语气微扬道:“对了,我这次来找你实在是有事需你相助。”
其实这次她仍旧是偷偷溜出宫来的,所以才会做出公子扮相。
说到正事,齐飞娴立刻来了精神,凑近几分,还压低声音说道。
“眼看年关将近,父皇要办家宴,你是不知道,柔妃生的那个齐如玉,仗着父皇宠爱,每次宫宴都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,压人一头。”
“既是姐妹,你得帮我做身顶顶好看的衣裳,把她的风头全压下去,银子不是问题。”
说着齐飞娴不忘叮嘱道:“记住,要最好的料子,最好的绣工。”
李知安刚开始有些惊讶,皇室秘辛原本不该为他们这些臣子家眷所知晓。
等她反应过来却是心中微暖,这位金枝玉叶的长公主,心思赤诚,待她一片真心。
“公主尚且宽心,不过我还有更好的法子……”
李知安附在齐飞娴的耳边说了好一通话,齐飞娴听完确实敲了一下脑袋,满脸懊恼。
“你看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子,还好有你提醒我,行,就按你说的做。”
接下这桩差事,李知安立刻调集了阁中最顶尖的几位绣娘。
雾叠针本就繁复耗时,要在短短数日内赶制出一件华服,更是对技艺和心力的极致考验。
李知安亲自选定了一匹布料,七种深浅不一的月白云线,由阿芜带着绣娘们赶制,指尖翻飞,将一幅《月下寒梅图》以雾叠针的精髓细细绣于裙裾之上。
远观如月色朦胧,寒梅点点,清冷出尘。
近看则梅蕊分明,枝干遒劲,连雪落梅梢的晶莹感都纤毫毕现。
不日之后,大功告成,李知安便派了信得过的人把衣服给送去了齐飞娴的居所
除夕宫宴,麟德殿内灯火辉煌,暖香馥郁。
后宫四妃还有几个皇子公主依序而坐,环佩叮当,衣香鬓影。
因着太后身子抱恙,今日便没有出现在宴上。
自从皇后薨世,四妃之中最受宠的莫过于柔妃,更因其诞下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