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还真是有意思,不若你说一说我为何会跟你生气。”李知安放下茶杯,目光锐利地看着怜音。
怜音自是不敢直接说自己跑进李知安的房里,穿戴了她的东西。
“母亲,我就是去姐姐的房中想劝劝她,可姐姐还在气头上,可能这才把姐姐给惹恼了。”
小张氏闻言,眉头微皱,看向李知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责备。
“知安,怜音如今才刚刚被认回来,相府千金的名头你也用了这么久,何来如此大的气性?”
李知安这次什么也没说,放下茶盏站起身来,走到怜音身边。
后者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,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要做什么,李知安就一把扯下了怜音脸上的面纱。
纵使怜音赶忙用宽大的袖袍把脸给遮住,可面纱之下,一张遍布青紫色掌印的脸还是露了出来。
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小张氏也被这可怖的脸吓得面露惧色,稍稍往后退了一步。
李知安唇角抿着笑,淡淡开口道:“母亲您看,这伤可是不轻呢,但女儿实在不知,我何时动过手。”
小张氏也好好端详起了怜音脸上的伤,自己好歹也是相国夫人,自然认得出这是宫中之人的手笔。
她凑上前靠在怜音的身边,低声问:“怜音,你可是得罪了宫里的人?”
怜音也看到了小张氏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,对李知安的恨意更甚,正欲开口。
“昨日福公公去赵家宣旨,她衣衫不整,有旨不拜,福公公便命人教训了她一番。”
李知安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相府正堂之中尤为响亮。
福公公那可是太后的人,就算相国夫妻俩都须得礼让三分。
怜音得罪了福公公,那便相当于得罪了太后,给相府捅了个篓子出来。
相爷的眸色深沉,默不作声在李知安和怜音两人之间来回打量。
诚如李知安所说,怜音这么多年来都在烟花之地,对京城大家之中的礼数一窍不通。
反观李知安,琴棋书画亦或六艺,无不精通,堪称京城第一贵女。
最要紧的还是要把她们都稳住,既保全相府血脉,也拢住了相府颜面。
“事已至此,不必再争论了,怜音日后就好好跟着你姐姐学学规矩,后厨也已备下了菜,我们一家人借此聚一聚。”
怜音没有等来相国夫妻俩对李知安的责备,却等来了对自己的审判。
她倒是小瞧了李知安的一张嘴,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。
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是,父亲说得对,以后怜音定当谨记规矩。”
小张氏望着怜音,神色复杂,目光又落在了李知安身上,不免有些责备:“知安,你……你也莫要与你妹妹太过计较了。”
李知安淡然一笑,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:“女儿自是明白,母亲放心便是。”
赵彦之一直默不作声,在一旁默默观察,相府的形势和他所想相差无几。
李知安那边相府不可能放手,怜音又是他们的亲骨肉。
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尽快给怜音一个名分,才能够把两边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
一时间,相府正堂的气氛有些微妙,众人各怀心思,却也无人再开口说话。
等到各式精致的菜肴摆满了红木圆桌,众人移步相府花厅用膳。
相国和小张氏坐在主位,赵彦之则带着怜音同坐,李知安坐在他们的对面。
席间,相国和小张氏话里话外都是“一家人”“和和睦睦”诸如此类的言语。
再多念几遍,李知安感觉自己都能够背下来了。
她一直静静用膳,偶尔想起回应他俩的话:“父亲母亲放心,女儿自是明白。”
想用“家和万事兴”来粉饰太平,的确是相府一贯的作风,她也不介意陪他们演这出戏。
用膳完毕,赵彦之主动开口:“岳父岳母,彦之此番前来,是想跟二老商量一件事。”
小张氏看了一眼李知安,见她没有反应,便放心问道:“何事?”
赵彦之握着怜音的手,柔声道:“怜音如今有了身孕,我想先抬她做平妻,也好让她安心养胎。”
这话一出,相爷和小张氏皆看了一眼李知安,后者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相爷沉声道:“知安,此事你如何看待?”
与其说是询问,倒更像是质问。
李知安面色如常,不起微澜:“女儿没有意见,但凭借父亲母亲做主便是。”
桌上的几人都没想到李知安会这么回答,等反应过来之后自是高兴。
估摸着李知安前些日子也就是闹脾气,现在脾气闹够了也就收敛了。
“好,不枉相府数年悉心教养你,那便依彦之所言,”小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