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瑾赶到医院,快步走向金素仪的病房。
还没走到门口,她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叫喊,还有物品落地的声音。
她心里一紧,立刻跑了起来。
推开病房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。
郁珠站在病床边,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,脸上是惊魂未定的表情。
她的手臂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,正渗出鲜血。
地上散落着一个打翻的水杯和几片药片。
金素仪则蜷缩在病床上,头发凌乱,眼神惊恐又带着攻击性,像一只受惊的野兽,死死地盯着郁珠,嘴里还在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。
“妈!”郁瑾立刻上前,先是挡在了郁珠和金素仪之间,然后转身面向金素仪,放轻了声音,“妈,是我,别怕,没事了。”
金素仪看到郁瑾,狂躁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,但身体依然紧绷。
郁瑾一边用身体隔开两人,一边伸手,试探性地轻轻拍抚金素仪的后背,声音放得更柔。
“没事了,妈,看着我,是我。”
金素仪的目光聚焦在郁瑾脸上,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。
郁瑾这才有机会回头看向郁珠,眉头紧蹙,眼里带着歉意和担忧。
“姐,你怎么样?伤得重不重?”
郁珠放下捂着伤口的手,看着手臂上渗血的牙印,摇了摇头,脸色还有些发白。
“没事,就是破了点皮,流了点血。”
“你看好姨妈,我去找护士包扎一下就好。”
她看着郁瑾,又看了看床上安静下来的金素仪,叹了口气。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刚才还好好的,我想喂她吃药,她突然就……”
“对不起姐。”郁瑾语气充满歉意,“我不知道我妈会这样,实在是对不起,你快去处理伤口吧,这里交给我。”
郁珠点了点头:“好,那你小心点。”
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碎片,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。
郁瑾重新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金素仪身上。
她继续轻柔地拍着她的背,低声安抚:“妈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金素仪突然伸出手,紧紧抓住郁瑾的手腕,力气很大。
她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瑾,声音颤抖。
“南倾…是我的南倾吗,你回来了?”
郁瑾半蹲下身,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床上的金素仪平齐,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,声音很稳。
“是我,妈,南倾回来了,我在这里。”
金素仪伸出另一只枯瘦的手,颤抖地抚上郁瑾的脸颊,指尖冰凉。
“南倾,妈妈找不到你了……”
“妈妈以为你又被警察带走了,妈妈很好担心你。”
“没有,我没被警察带走。”
郁瑾维持着半蹲的姿势,仰头看着母亲,声音颤抖。
“我就在这里,陪着妈妈,哪里都不去。”
金素仪仔细地看着她的脸,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,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眼中的惊恐才慢慢褪去。
她松开了抓着郁瑾手腕的手,整个人像是泄了力气,靠坐在床头,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郁瑾。
郁瑾就这么半蹲在床边,握着母亲的手,没有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陪着她。
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,因为半蹲的姿势,布料勾勒出她过于单薄的背脊线条。
肩膀的骨骼清晰可见,手腕纤细,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。
长时间的蹲姿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,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。
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司徒遂年走了进来。
他身材颀长,清冷英俊,穿着白大褂,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盘,里面放着药片和水杯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半蹲在床边的郁瑾。
她的背影瘦削,脊骨透过薄薄的衣衫显出清晰的轮廓,脖颈细白,低垂着头时,露出一段脆弱的弧度。
整个人缩在那里,显得很小一团,带着一种易碎感。
司徒遂年的脚步顿了一下,他面色如常地走过去。
他没有先理会床上的金素仪,而是走到郁瑾身边,伸出手,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郁瑾抬起头,看向他。
“起来吧。”司徒遂年的声音不高,带着医生特有的平稳,“这样蹲着不舒服。”
他手上用了点力,将郁瑾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郁瑾顺势站直,因为蹲得久了,腿有些发麻,她微微晃了一下,司徒遂年扶着她胳膊的手稳住了她。
“谢谢。”郁瑾低声道。
司徒遂年松开手,将目光转向金素仪,同时也将手里的药盘递到郁瑾面前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