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姨看着郁瑾依旧苍白的脸色和惊魂未定的神情,主动开口道:“小姐,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好,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。我送小景去幼儿园,反正路我也熟。”
郁瑾确实心乱如麻,需要独处冷静,便点了点头。
“好,那就麻烦梅姨您了。”
梅姨摆摆手,脸上露出慈祥又带着点怀念的笑容。
“这有什么麻烦的。你小时候上幼儿园,不也是我天天接送?”
“那时候还有小崔司机开车,风雨无阻的。”
提到小崔司机,梅姨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,话音戛然而止,眼神也黯淡下去。
郁瑾察觉到梅姨情绪的变化,尤其是提到崔叔时的异常。
她疑惑地问:“梅姨,崔叔他后来怎么样了?褚家出事后,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。”
梅姨叹了口气,语气变得低沉而伤感。
“小崔他没了,就在先生跳楼自杀后没几天,警察到处找他问话,但怎么都找不到人。”
“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吧,有人在南省老家那边的一条河里,发现了他的尸体。”
“说是说是溺水死的。警察调查后,说是意外落水,排除他杀了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那时候你已经被带走了,关在里面,这些事你都不知道。”
郁瑾听完,整个人怔住了。
崔叔死了,意外溺水。
父亲最信任的司机兼私人助理,年薪数百万,处事沉稳周到,怎么会突然在南省老家意外落水,这未免也太巧合了。
父亲刚跳楼自尽,紧随其后崔叔就莫名其妙溺亡?
梅姨见郁瑾脸色更加难看,知道勾起了她的伤心事,不敢再多言,连忙拉起小景的手。
“小景,跟奶奶走吧,咱们去幼儿园要迟到了。”
小景乖巧地跟梅姨道别,跟着她离开了。
房门关上,公寓里只剩下郁瑾一个人。
她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,梅姨刚才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。
父亲褚庭春在世时,对崔叔极其倚重。
崔叔名义上是司机,实际上却是父亲的私人助理,处理很多机密事务,年薪高达数百万,是父亲真正的心腹。
父亲甚至开玩笑说过,崔明知道的秘密比公司一些副总还多。
这样一个人,在父亲骤然离世,公司崩塌,警方调查的敏感时刻,突然跑回南省老家。
然后又意外溺亡。
这真的只是巧合吗?
郁瑾越想越觉得蹊跷。
父亲的自杀本身就有很多疑点,现在崔叔的死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。
她坐在那里,眉头紧锁,试图从混乱的记忆和有限的信息中理出头绪,却只觉得一片迷雾,百思不得其解。
就在她沉浸于纷乱的思绪时,一阵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突然响起。
“叩叩。”
这声音瞬间将郁瑾从沉思中惊醒,她有些害怕地看过去。
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心脏狂跳,第一个念头就是周津成去而复返。
她屏住呼吸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,紧张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。
门外站着的,似乎是一个陌生的身影,看不太真切。
郁瑾紧紧靠在门板上,手心冒汗,用尽量平稳但带着警惕的声音问道:“谁?”
郁瑾透过猫眼,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。
他身形高挺,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长款风衣,衬得肩线平直利落。
风衣敞开着,露出里面合身的深灰色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,领口挺括,没有系领带,随意中透着精致。
他的五官十分英俊,脸部线条清晰分明,鼻梁高挺,嘴唇薄厚适中,下颌线绷出一個冷峻的弧度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,深邃漆黑,此刻正平静地看着门的方向,眼神锐利却并不让人感到冒犯,反而有种沉稳的气度。
他整个人站在那里,就散发出一种属于商业精英的干练与自信,同时又带着一种天生的绅士风度。
郁瑾迟疑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门,但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口,带着警惕问道:“请问您找谁?”
门外的男人看到郁瑾,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,但立刻恢复了之前的从容。
他的目光在郁瑾脸上礼貌地停留了一瞬,便微微颔首,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。
“你好,我找住在这里的梅琴女士。”
他说的正是梅姨的名字。
郁瑾听到他是找梅姨,稍稍放松了些戒备,但仍然没有完全让开。
“是的,梅姨是住在这里。不过她现在出门了,不在家。我是她的客人。”
男人点了点头,表示了解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