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扶着盛黎从里面走了出来,盛黎手里拿着一张刚刚取到的检验报告单。
盛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周津成,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,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过去,声音又甜又糯。
“津成!你怎么回来了?是特意回来看我和宝宝的吗?”
她伸手就想挽住周津成的胳膊。
周津成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,猛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触碰。
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眼神冰冷地扫过盛黎和周芷,没有一丝温度,更没有理会盛黎的问话。
盛黎的手僵在半空中,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,周围来往的护士、病人和家属都好奇地看了过来,指指点点。
周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。
周津成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所觉。
他径直拿出手机,拨通了下属的电话,声音冷硬,不带任何情绪。
“给我订一张最快回美国的机票。对,现在就要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却格外清晰。
盛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站不住。周芷赶紧扶住她,不满地看向周津成。
“津成,你这是什么态度,盛黎还怀着你的孩子。”
她不说话还好,一开口,周围的路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。
那些眼神,上下打量在盛黎的脸上,她羞愧地低下头,脸颊火辣辣的。
周津成打完电话,收起手机,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们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津成。”
盛黎带着哭腔喊了一声,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难过。
周围驻足观看的人越来越多。
几个认识周津成和周芷的医生护士小声议论着。
“那不是周律师和周家大小姐吗?”
“那个孕妇是谁啊?没见过。”
“听说是怀了周律师的孩子,想母凭子贵吧?”
“啧,你看周律师那态度,根本不理她,真是可怜……”
“豪门哪有那么容易进的,估计是没戏了……”
这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盛黎的耳朵里,让她羞愤欲绝。
她精心维持的体面,在周津成毫不留情的冷漠面前,碎了一地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才勉强没有当场失态。
周津成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议论,也没有看到盛黎的惨状。
他挺直脊背,面无表情地从司徒遂年身边走过,径直走向电梯。背影决绝,没有一丝留恋。
司徒遂年看着周津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,他微微摇了摇头,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嘈杂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很快被接起,传来郁瑾平静的声音:“司徒医生?”
“郁小姐,”司徒遂年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医院门口车水马龙,“他来了,刚刚离开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才传来郁瑾的声音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嗯,他……什么反应?”
“按照你交代的,我说你们已经起飞去了德国,不会再回来。”
司徒遂年推了推眼镜,“他看起来很受打击。听说你走了之后,立刻打电话订了回纽约的机票。看样子,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郁瑾在电话那头轻轻吁了口气,像是放下了什么,又像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。
“谢谢您,司徒医生,麻烦您了。”
“举手之劳。”司徒遂年顿了顿,语气带上几分关切,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带着小景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。我在市区有套公寓空着,环境还算安静,如果你不介意……”
“不用了,司徒医生,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。”郁瑾打断了他,语气温和却坚定,“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。暂时安顿下来没问题。”
司徒遂年见她主意已定,便不再坚持。
“那好,你自己多保重。金阿姨这边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。等时机成熟,我们再联系。”
“好,谢谢您。”
挂断电话,司徒遂年望着窗外,轻轻叹了口气。
与此同时,在城市另一片相对老旧的城区。
一栋有些年头的单位宿舍楼前,裴相山将车稳稳停下。
他率先下车,绕到后座,打开车门。
小景已经睡着了,软软地趴在郁瑾怀里。
裴相山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接过来,抱在怀里,动作熟练轻柔,生怕惊醒了小家伙。
郁瑾跟着下车,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。
行李箱不算新,但很干净。
“给我吧。”裴相山空着一只手,